吳常山笑眯眯地說:“這話怎麼說的,咱們是一個隊的,一家人,我拿點東西這不很正常。”
說著讓餘柳柳把肉和紙包收了起來。
餘柳柳客套兩句,當真收了起來。
周慕安心裏跟明鏡似的,以往吳常山都是散工回家之前,把第二天的農活安排好,從來不會一家家通知。
他們家下放到村裏這麼多年,吳常山還是第一次帶東西上門。
多半還是因為餘柳柳“在縣政府工作的舅舅”。
周父看見吳常山很是驚訝,差點沒認出他來。
小瑞寶已經脫衣服鑽進了被窩。
看見有外人進來,忙把自己藏起來。
吳常山不等周父開口,就熱情地問:“周叔,身子好點沒?”
“好,來回那樣。”周父不知道白天發生的事,受寵若驚。
吳常山又道:“文惠嬸子您能寫會畫,幹農活屈才,我琢磨著給您換了個工作。”
周母忙問:“什麼工作?”
吳常山笑眯眯地說:“知青點的田知青回家探親,我跟大隊長商量過了,讓你先接替田知青掃盲班老師的工作,等田知青回來再另行安排她。”
“太感謝吳隊長了。”周母激動得有點手抖。
這麼多年,她幾乎快忘記自己曾是個老師。
餘柳柳比較現實,又問:“那,工分怎麼算?”
吳常山:“一天記十分,另外一個月有五塊錢補貼。”
“太感謝你了吳隊長。”周母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從二分長到十分,那可不僅是量的飛躍。
周慕安也很開心,這對他們家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周父有點懵,不知道這好事怎麼會落到自家頭上。
仿佛在夢裏一樣。
偷偷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是真疼。
吳常山又說:“慕安老弟明天不用再拉犁,到大隊報到。”
周慕安:“吳隊長沒開玩笑吧?”
吳常山:“你看我像開玩笑嗎!自信點,咱們村就你普通話好,聲音最好聽,廣播的工作由你來做。”
周慕安反問:“廣播的工作不是由村幹部來做,我去是不是不合適?”
吳常山笑眯眯:“啥合適不合適,工分給你按十分,你好好幹就完了。”
周母忙說:“這個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吳常山通知完,也要走了。
臨出門,對餘柳柳說:“慕安媳婦,有時間的話替我向你舅舅問個好。”
“好說好說。”餘柳柳滿口答應。
應不應是一回事,說不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送走吳常山,周母儼然忘了要餘柳柳跟兒子同房的事,激動得拉著她憶往昔崢嶸歲月。
生怕一覺醒來,掃盲班老師的工作就沒了。
要不是周父喊其睡覺,還要再嘮半宿。
相比較起來,周慕安就淡定多了。
聽著餘柳柳翻來覆去,忍不住問:“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