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安沉默了一會兒說：“去不去無所謂。”
餘柳柳：“我給你爭取到這個機會，你就這麼對待？”
周慕安：“我不去工分也照給，去了反而顯得像個廢人。”
餘柳柳：“……”
現在都這麼內卷了嗎？
為了她那“在縣政府工作的舅舅”，甘願養個閑人？
“隻要照常給你工分就行。不過，別人覺得是別人覺得，你最起碼有個積極地態度。”
周慕安：“……”
餘柳柳見他不說話，也懶得上趕著說話。
自言自語道：“多餘廢話，過好自己的日子，管別人幹嘛！”
周慕安誤以為她後邊這句話是在安慰自己，低落的情緒漸漸好了些。
小瑞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見舅舅回來很開心。
纏著他講故事。
周慕安的聲音確實很好聽，講起故事繪聲繪色。
連看書的餘柳柳都被他吸引了。
這麼好看的臉，這麼好聽的聲音，如果能看見，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
時代留給他的創傷，不應該埋沒他。
他才二十歲，有大好的前程。
拋開她們名義上的夫妻關係，她還是希望周慕安自強自立的。
這樣到時候她考上大學，離開周家的時候，周家才不至於回到解放前。
周家是感恩的人，她也不是混不吝。沉思片刻道：“周慕安，你想上大學嗎？”
周慕安愣了下，想起餘柳柳曾經為了那個姓陳的知青找家人弄來了上大學的推薦信，餘家確實有這個能力。可他不是姓陳的那種人，自嘲道：“我這樣的身份，從不奢求。”
他有自知之明。
曆史問題沒查清，根本拿不到上大學的推薦信。
餘柳柳的父親是支書沒錯，可不是他們村的支書，也不能徇私枉法。
況且他眼睛看不見，父親又癱瘓在床。
上大學不過是個夢罷了。
餘柳柳不知道他想那麼多，反講起道理，“不可能的事多的去了，是有本事把不可能變成可能，誰就是老大。”
“對，一切皆有可能。”周慕安目光深沉。姓陳的知青上了大學，還不是一腳把她踢開。
小瑞寶眨巴眨巴眼睛，用手比劃了兩下。
餘柳柳揉了揉小瑞寶毛茸茸的短發問：“中午舅媽給你們包肉餡薺菜餃子好不好？”
小瑞寶眼睛一亮，看了周慕安一眼，見周慕安不說話，也不敢點頭。
餘柳柳想吃了，也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把吳常山帶來的肉拿了出來。
吳常山拿來的另一包東西就是白糖。
這年月，白糖也是稀罕物件。
她們已經喝過了，確實挺甜。
周母今天還算順利，最起碼比想象中順利。
站在講台上那一刻，瞬間找到了感覺。
忐忑地出門，精神煥發地回來。
回來的時候，餘柳柳和小瑞寶已經包好了餃子
小瑞寶迎上去，抱住了周母的大腿。
周母笑嗬嗬地說：“好香啊，今天吃什麼？”
小瑞寶興奮地把姥姥帶去了鍋台，餘柳柳正在煮餃子。
餘柳柳笑著說：“今天吃肉餡餃子，給你們慶祝一下。”
周母連連點頭，“好，柳柳做什麼我們都愛吃。”
這個兒媳婦真不錯，又聰明又能幹，還能帶來福運。
放在兒子娶媳婦前，真不敢想象連續兩天吃餃子。
隻是兒媳婦這也太奢侈了，包個餃子放這麼多肉。
估計吳常山給的那塊肉放了三分之二。
想到那麼大條肉就這麼吃了，又有點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