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安子說他們皇上一向不苟言笑,喜怒不形於色,我曾一度無法將這些詞彙同他放到一起。可那時這麼一瞧,倒是有了些嚴肅的意味。
“皇上,將軍不日便會回來了罷?”
回去的路上,皇上不吭氣,我身為臣子自然是要活躍一下這過於沉悶的氣氛。
“嗯,這會估計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皇上眸光深沉,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
將軍是皇上的嫡親弟弟。
聽聞太後一胎生了三個皇子。
由此可見每一位皇後之所以能坐上這鳳位必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比如說這一口氣懷了三位皇子並讓他們平安出世便是極其天賦異稟的。
將軍府在臨安街,這街是京都最為奢華的一條街道,緊鄰皇宮正門,清一色白玉石板一直延伸到宮內,能在這街上置辦府邸的人家自然非富即貴,當中還有不少朝中重臣。其中以身兼護國大將軍並安親王兩職的慕容非地位最為顯貴。我的府邸湊巧在將軍府對麵,中間隔著條街道,就好似牛郎織女中間隔著條銀河。
當初我在皇上麵前如此說時,他曾一度欲將我的府邸遷至京郊,嚇的我再也不敢亂作比喻。
說話間我驚覺皇上又將我帶回了胥央宮。
我已在宮中住了好幾日,現下既已得知劉福山蠢蠢欲動之事,我以為相對於歇在宮中,還是回到自己府上行事方便些,是以腳下步子一頓:“怪不得劉福山這幾日蠢蠢欲動,皇上我今日還是回自己府邸去罷,如此也好辦事不是。”
皇上轉回身望著我,眉峰微蹙,麵色很是凝重:“你便在一旁瞧著,莫要趟這趟渾水,我知道你想報仇,一切有我。”
我有些不自然的躲閃過他的視線:“你不是我,有些事即便你貴為皇上也不能代勞。”
他麵色登時鐵青起來,帶了些許的氣急敗壞,雙手扣上我的肩膀:“你就是學不會聽話是不是?”
我欲出口的笑聲被他的目光扼殺在喉間,繼而正色道:“我以往便是太聽話了。”
當然,說這話時,我這顆年久失修的老心比我那逐漸衰竭的腎還虛,我進宮前是在外頭散養的,天南地北去過許多地方,也惹了不少禍事,有些事至今仍教我悔不當初,把如意這禍害自老財主家劫出來待在身邊就是最為傑出的一件。
此時那讓我頭疼不已的如意正立在府門口垂眸望著我,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形容。
在府中大家都知我待如意極好,因著眾人不知我女扮男裝,是以他們都猜測著我若是未被皇上撲倒那便定是被如意壓在身下了。
我倒是不在意他們往哪邊倒,我在意的是我為何是在下麵那個。
思及此我目光在皇上同如意之間掃了掃,不經意對上皇上那道凜冽的視線,身子一哆嗦:“皇上請回吧。”我拱手欲送走這座尊神。
皇上狠狠瞪了我一眼,轉頭對著如意道:“如意,把你家主子看好了。莫要教她惹是生非。”後又轉回頭來:“明日你下了早朝便到胥央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