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將門大敞開來,微笑迎我入內。
我束手束腳在書案前站定,左右瞧了半晌,終是決定垂眸瞪著地麵,隻因著那地麵不會時不時狠狠剜我一眼。
初始皇上還較為沉得住氣,依舊一語不發的批閱著奏折,耳邊一時隻剩紙張摩擦之音,每每瞧完一本他老人家還不忘送口茶,可憐我這心髒就好似他手中那盞茶杯,忽上忽下的好不刺激。
“可知錯了?”大抵是偷眼瞧他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他終是揚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朝我望來,眉間隱隱帶了些許煞氣。
我兩股戰戰,險些跌倒在地。
“皇上這……。”
我蹙了蹙眉,心中雖不知自己何錯之有,但還是知曉通常在如此情形之下不管有錯無措皆先認錯便為上策。
是以我極盡恭敬的行了個大禮:“臣錯了,臣當真錯了,簡直錯的令人發指,此等錯誤便是連初生孩童都不會犯,臣身為皇上的臣子很是羞愧。”
見皇上不搭腔,我提起口氣:“臣不該當著皇上的麵同武其過多言語,臣下次定會尋個僻靜地方同他見麵。臣也不該為他的美色所迷惑,心中生出不少不該存的想法,日後臣一定小心,不讓第三人知曉臣對武其那如滔滔碧水的情感。”我閉著眼睛細數自己身上或有或無的罪狀,言辭誠懇之程度簡直是鬼神聞之心酸天地聞之變色。
奏折摔在桌麵上那一聲清脆之響聲驚斷我未說完的話語。
“你這是要氣死我。”他陳述的語氣很是平淡,頓了頓道:“武其是劉福山的得意門生,你知我不是幹涉你,隻是同他相交你定然要多幾分小心。”
我輕歎了口氣,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腿,見他既已同我說話,那便自動理解成是不生氣了,於是我很是自覺的尋了張椅子。
武其同劉福山的關係我自然是知曉的,關於此事,我同武其都緘口不言,隻是各自在心中珍惜著這份不知何時便會煙消雲散的友誼。當然,皇上定然也瞧出來我們這份小心翼翼,於是他不時便來添添亂,提醒我二三。
但有些話並不適合在此時道出,於是我識相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皇上,大將軍已到城門口了。”
正在我眼觀鼻鼻觀心之際,小安子一路大呼小叫的奔進來,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皇上跟前顫聲稟道。
我斜眼瞪著他,這廝早不進晚不進,偏在此等時刻進來,這分明是在門外聽到了室內多雲轉晴了。
這麼****的內侍,怕也隻是皇上身邊才會有。
我自鼻子裏哼了一聲以示小安子我此刻很是不滿意。
小安子聞聲偷眼瞧了瞧我而後繼續哆哆嗦嗦垂首道:“方才有人來報,將軍好似受了點傷。”
皇上麵色愈發凝重:“讓他直接回府,朕去他府上探望。”
小安子應了聲喏起身奔了出去,湊巧我這腿腳也恢複了知覺,便朝前隨意的伸了伸,小安子一個趔趄撞向大殿的柱子,那一聲悶響聽的我心肝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