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騷年到底還是有些本事的,瞧見老人家有所動容後便又加了些火候,再三保證改日大旱一過便將他們送回來,並且會差人將老人家的房屋妥善看管後,那些人終是同意隨我們一同上山了。
山上的景象比起山下可謂是天壤之別。
剛行到半山腰便能聽見熊孩子們的嬉鬧之聲,年少便是如此無憂無慮,也從不會將任何疾苦記在心中。
有太醫在帳中忙進忙出,臉上掛著汗水,但麵容卻很是欣喜。
“為何要將營帳設在山上?”
將老人安排妥當之後,我同那年輕的小文官攀談起來。
“山上環境比之山下要好上許多,而且山上生長的草藥多,就地取材提高療效唄。”小文官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瞧了我一眼:“我瞧你挺順眼的,你瞧我如何?”
我一愣,難不成這廝亦是個斷了袖子的?
我不置可否,隻不著痕跡的朝一旁挪了挪身子。
小文官不以為然的再度貼了過來:“你躲什麼?大爺不過是想同你交個朋友。”
我這才鬆了口氣欣然應允。
“方才那老頭打發我去山那頭采藥,作為朋友,你是不是應當隨我同行?”他指了指不遠處尚在忙碌之中的太醫們。
我翻了個白眼,既然他能出現在此地,我便早應當料想到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的。
不等我開口,他便推推搡搡將我帶往山北邊。
“你可要跟住我啊,那邊山勢崎嶇,你可別掉下去。”
我黑著張臉:“你給老子說些吉利的。”
他回頭瞧我一眼:“我說你叫喚什麼,叫你跟住我你便照著做不就得了。”
說完他腳一滑,整個身子朝山下滾去。
我顧不上笑,連滾帶爬的在後麵追著他:“你他娘的滾慢點啊。”
他在前方不遠處圓潤的很是開心,隱隱還能聽見他的咒罵:“我去年買了個表,這什麼破地方,我說你倒是跑快點啊。”
待我追上他之時,他正躺在山坡下翻著白眼:“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我扶著手旁的樹,嘿嘿笑了起來。
他在地上躺了半晌才坐起身子,一邊摘著一頭一臉的枯葉,一邊不悅的瞪我:“腿這麼短,怪不得跑的這麼慢。”
我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袍,長度堪堪將雙腿遮的嚴嚴實實,他怎的便瞧見我的一雙小短腿了。
但念在他剛運動一番,我並未同他一般見識。
“我去那邊找藥,你先在此歇上一歇罷。”
我朝前繼續走,經過他腳邊時,卻不料被他隨意的絆了絆,這身子便朝地上撲去。
這他娘的小肚雞腸的男人,我奮力扭頭瞪他,目光如炬。
背後驀然掀起一陣清風,在我臉麵幾乎著地時,將我托了起來。
我順著力道瞧向來人,方才還沸騰的鮮血涼了半截。
“皇……皇上。”
他一雙長臂攬在我腰間,麵色比鐵青還要青上一些,我仔細瞧了瞧,已稱得上鐵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