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眸子本就深邃,此刻更是頗含深意的無聲瞪著我。
片刻後,又轉頭掃了地上的小文官一眼。
那小文官不知是被駭傻了還是如何,依舊仰麵躺在地上,靜靜同皇上對視。他身旁樹上,樹葉無風卻湧動起來,他慢條斯理瞧了眼那樹,片刻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我隱隱覺得哪裏不對,但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皇上,臣有事要奏。”
我將他二人的視線擋住,生怕皇上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滿麵誠懇道。
此話倒是遂了他的意,他扯了扯嘴角:“是嗎?我也有事要同你說。”
營帳外的侍衛瞧見慕容離怒氣衝衝拎著我回來後,依舊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
一把將簾子掀開,我被慕容離扔到了榻上,劈頭蓋臉又是一頓好揍。
“你可知道現下十二嶺多亂?我不是讓你好生待在京中嗎?為何不聽話?”他邊問邊加重手上力道:“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訓你,他日還不知你會惹下什麼禍事。”
我扯過被子欲蓋在自己的背上,以此緩衝慕容離的暴怒。
難不成他前幾日是回去尋我了?我扭頭瞧著他,努力擠出兩滴淚水淒淒慘慘道:“疼啊。”
對上我眼中淚水,他動作一頓。我逮住空隙滾到床榻內側。
其實他雖是在盛怒之下,但力度還是拿捏的較為準確的,隻是感觀不那麼明顯罷了。
“竟然還學會同男子私奔了。”他說罷長臂一揮複將我撈回懷中,巴掌又要落下。
我吐出一口心頭血,不知如意到底同將軍說了什麼,怎的傳到皇上這裏便成了私奔。我心中委屈,大嚷道:“你哪隻眼睛瞧見我私奔了,嚶嚶嚶嚶嚶嚶。”
慕容離伸手捂住我的嘴,咬牙切齒道:“憋回去。”
我一口氣哽在喉中,安靜下來。
他同我對視半晌,無奈歎氣:“明日你便回京去,此處不宜久留。”他附在我耳旁道:“劉福山近日頻頻私會番邦,還不知會生出什麼事端。”
我拉著他的袖袍:“襲人要攻城了?”
慕容離摸了摸我的頭頂:“他們兵馬不足,近些日子還不至於引起戰亂,但時日一長便說不定了,是以你快些離開此處,不然我怎能靜下心來。”
我心跳猛然強烈起來,不自然問道:“現下十二嶺已空,若是襲人來犯,你又如何抵擋?”
他站起身,順手遞給我一杯清水:“山上早已布置妥當,若他來犯,隻會是死路一條。”
我聞言稍稍放下心來,行軍打仗之事我是不精通的,但瞧著他風淡雲清的模樣想來已想好萬全之策。
“明日我會差人親自將你送回去,回京之後我會讓容非接你入將軍府住上幾日,看你還怎麼四處亂跑。”
他冷著臉瞪我之時,帳外堪堪有人求見,他這才將屏障攔在榻前,轉身去到茶案處坐好。
“何事?”
“回皇上,劉福山昨晚去了馬揚山。無人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