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見狀很是氣急敗壞:“侍妾,你為何這麼吊?”
我在聽見遲暮身上傳來清脆的響聲後,不禁背過了身去,這場麵少兒不宜啊,可見不作死是當真不會死的。
“如意,我先去前堂招待大家,你……你隨意。”我擦了擦額頭冷汗,快步離開,對於遲暮的求救,我是基本聽不見的。
我到前堂沒多久,如意便也現了身,我前後瞧了半晌:“遲暮呢?”
如意麵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會便來了。”
我一直以為一會是個好騷年,可遲暮他這竟然是一會了幾個時辰,待我想起他時,才發現府中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淨房門扇上釘著張字條:城外三十裏
我蹙眉將字條扯了下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遲暮那個廢物是如廁時讓人給掠走了。當真是丟臉,我有些不怎麼情願去救他。但我若是不去救他,他日後萬一活了下來難免不報複我,思前想後,我以為我還是得去。
現下已入了冬,外麵涼氣漸甚,臨出門前,我特意多穿了幾層衣裳,還將祖傳的那件據說是傳女不傳男的冰蠶絲衣裳給套了上,我爹說這衣裳必要時可護我性命,我認為眼下便是所謂的必要時刻。
營救遲暮這事迫在眉睫,是以我毅然決然選擇步行去城外三十裏,隻求在我到之前遲暮他已有了個下場,或是逃了或是駕鶴了。
我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嶺,曆經萬險後終歸是到了城外三十裏。
小二是個好小二,一直帶著盈盈笑意在門口侯著,見我進屋後還體貼入微的將門關死。
轟然閉合的門扇激起細小灰塵,空中若有似無的飄來一陣異香,我以袖掩鼻,靈台清明不少。想來這香氣中別有洞天。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獨身前來。”
一抬眼便見許久不見的劉福山,他手扶鏤空柵欄俯視著我,眉梢眼角皆是厭惡:“你殺我愛女這事你可還記得?”
我挑了挑眉:“自然記得,我平生殺人不多,劉玉堪堪是其中一個,我半截斷劍便要了她性命,當真是不堪啊。”
“你!”劉福山目眥欲裂,那架勢好似要從樓上一躍而下。
“您上了年歲,莫激動,對了,不知您瞧見我那無甚用處的友人沒有?”
我話音一落便聽一陣撕心裂肺的反駁聲,遲暮他大抵是被人以布塞住了口鼻,隻能嗚嗚嗚的吼著什麼。
聽見這聲音,我斷定遲暮他還活著。甚是欣慰。
“遲暮,如意喊你回家吃飯。”我雙手攏在嘴邊朝西北角吼了一嗓子。
屋內終是安靜了,緊接著不知從哪冒出一群手持長弓之人,威風凜凜立於屋中各處,手中長箭無一不指向我。
我心中一片坦然,大抵是知曉身上有這件冰蠶絲的衣裳防護罷。
“放箭。”劉福山擲地有聲:“抓活的,我要慢慢折磨他。”話語間滿是恨意。
我咂了咂舌:“您至於嗎?不就把您女兒殺了嗎?你就沒害別人家破人亡過?退一步講,您這不是還沒家破嗎?再退一步講,您勾結叛黨,委實無恥,聽說襲王給您些好處,又許您些條件您便叛了國,我以為您委實不講同僚義氣,彼時有這等好事怎的不想想我?”
劉福山雙眼通紅:“給我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