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苦,我心裏很苦,是以去找了慕容離告訴他這活我不幹了。再然後小安子被調去了淨身殿,親自操刀兼職帶新人,如此一段時日後,慕容離又將他調了回來,他便再也未同我抱怨過,隻是瞧見我時,那小眼睛中滿是哀怨,活似我搶了他媳婦一般。其實他去淨身殿同我一點幹係都沒有,半點都沒有,但這話我是沒有機會同他說的。
“在想什麼呢?”慕容離將他的墨黑色大氅罩在我身上,我頓覺暖和許多。
“慕容離,你得平安歸來,你必須得平安歸來。”
轉眼已是年三十,遲暮這無恥之徒並未有離開的意思,他不離開也便罷了,我這堂堂丞相府多他一個人也不算什麼,可最後他嘶嘶哎哎同我說:“老子能把老子的大哥叫來一起嗎?”
我愣了愣,反應許久才反應過來他大哥是武其,說起來眼下我同武其的關係有些緊張同尷尬,早朝時見了麵,最多不過是他淡淡一笑而後目不轉睛離開,我則是在原地躊躇一會,見他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才敢邁步。當然,這種場麵被慕容離撞見幾次後,我發現慕容離愈發的意氣風發起來,委實欠揍。
我將思緒拉回,現下遲暮說將武其叫來,我倒是無所謂,隻是不知武其他是否會應下。
“老子就是隨口問問,你瞧瞧你那個熊樣。”遲暮一臉鄙夷的瞧著我:“老子聽聞你同老子的大哥以前關係很好來著,怎麼眼下瞧來不是那麼回事啊?你對老子的大哥做了什麼?”
我斜睨著他:“你一個小屁孩問什麼問啊,你有本事直接把你大哥請來不就得了?廢物!”
“次奧!”遲暮掩麵痛哭:“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就是綁也要把我大哥綁來!”
我不做聲,施施然離開,去給如意打下手。
傍晚時分,一整日未著麵的遲暮邁著四方步揚著一臉得意歸來,身後跟著的是不知被他用了什麼方法請來的武其。
作為主人,我急忙趕上前去迎接。這才瞧見武其手中還提著許多東西,大包小包的包的嚴嚴實實的,我使了個眼色,下人急忙將那些東西接過。
我瞪著挑釁同我對望的遲暮,半晌後收回視線,半路不期然同武其相會。我僵著臉笑了笑,將他們迎進屋中。
偌大個桌子上擺滿了菜肴,我們四人占據了十人大的桌子。屋外鞭炮聲不絕於耳,炸的遲暮有些坐不住凳子,興衝衝的奔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串鞭炮:“老子去放鞭炮,侍妾你一起來嗎?”
如意正默不作聲吃著菜,聽到遲暮對她一貫的稱呼,掀桌而起,直追遲暮而去。
今兒是除夕,是以我將府上的下人也遣回了家過年,偌大個府邸現下隻剩我同武其,我這手腳便不知該如何擺了,想要像以前那般找個話題,才發現已做不到了。
許是察覺到我的尷尬,武其停下手中動作,輕聲問道:“你都知道了罷?”
我咬著筷子點了點頭,武其也未再開口,而後又是一陣沉默。
但這沉默並未持續太久便被遲暮的呼痛聲打斷,他被如意推搡著進了屋,抽搐著嘴角望著我們。
“你瞧什麼?”我喝了口清茶問遲暮。
如意冷著臉將身後的小孩扯了出來,小孩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水,大眼眨個不停,抽抽搭搭的望著我,指著武其委屈道:“他搶我的鞭炮,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說罷便抱著如意的大腿哭。
我扶了扶額,瞧見武其風淡雲清的瞧了遲暮一眼,而後遲暮臉一僵,不動聲色的站直身子,低著腦袋不吭聲了。
見遲暮這樣,我十分想笑,但總覺時機不對,這才生生給憋了回去。我起身欲掏錢給小孩,被武其攔住,而後他抬眼望著遲暮:“自己解決。”
遲暮氣急敗壞的瞪了那小孩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掏錢塞到小孩手上,順便奪過孩子手上的另一半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