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決完個人問題,有些羞於麵對遲暮,回去的時候有意的拉開了同他的距離,避免對上他的視線。
“一會你來老子這,咱們一起睡罷。”
遲暮他到底是個爺們,大抵也一直將我當成了爺們,是以他並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異常熱情的邀我同睡。
“這不好罷……。”我絞著衣擺,正思量著要不要甩出‘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但我以為即便是我甩出來了,聽在他耳中也不過是個可以用來恥笑我的語句,是以我咽回去了。
“有何不好的?你同他們睡不也是睡?”遲暮揚了揚下頷指著營地那邊正在搭帳篷的眾位軍士。
我一想,眼下的情形的確是如此,裝模作樣的猶豫了那麼一下也便同意了這個說法。
“你那帳篷中隻有你自己?”臨進他的帳篷前我問了一句。
“是啊,老子喜歡一個人睡不喜歡有人伺候,不過你若是想伺候老子,老子瞧在咱們這交情上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他眼睛彎成一輪月牙,皓齒盈白,一手搭在帳篷上回頭望著我。
我欲朝他飛起一腳,卻在半途中被慕容離那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給硬生生攔住了。
“我有事找你。”
我愣怔了一瞬,急忙回身下跪行禮。
慕容離嗯了一聲便自我身旁走了過去,兩人也不知在裏麵商討些什麼。
我抱肩立在帳篷外麵,百無聊賴的仰頭望天,心中卻生出了一絲悔意,我到底跟著他出來做什麼?待他到那十二嶺了我再悄悄來找他不就好了?我一拍前額,深深覺得現下溜走是個好主意,四下瞧了瞧,見無人關注我,這便作出一副坦然的模樣往暗處走。剛走了沒兩步,便見遲暮自帳篷出來,指了指我:“梨花木你過來。”
我愣了愣,梨花木……那是在叫誰……
“你過來啊!”見我半晌不動地方,遲暮有些急了:“老子方才同皇上說好了,便由你在皇上身邊照顧著,隨行的軍醫裏也就你懂毒。”說罷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老子費了好些口舌才將你安排在他身旁,這下你便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他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子同他說你是老子帶來的人,在老子那邊也勉強算是十分有才華的人,排名僅在老子之下,你莫要露餡了,對了,老子說你叫梨花木。”他說完,慕容離便出來了,瞧也沒瞧我們一眼便走了。
“你走吧,跟著他,他若是不讓你歇在他帳篷裏,你再回來找老子。”遲暮將我往前一推便回了帳篷。
但我心中還十分介意著梨花木這個名字,於是站在原地沒動地方,彎腰抓起雪團成團子扔遲暮的帳篷,初始他還較為淡然,我扔了七、八個團子之後,他便怒氣衝衝的掀簾出來,瞧見是我後,二話不說扯著我的手臂便將我拉到慕容離的帳篷門外。
“皇上,臣有急事稟報。”他裝模作樣的停在慕容離帳篷外道。
“你進來說罷。”慕容離帳中燭光搖曳,將他影子映在簾子上。
遲暮斜睨了我一眼,撩簾進去,片刻後又出來了,對著我道:“皇上恩準你同他睡在一個帳篷,你定要好生伺候皇上。”
遲暮走了,異常利落,連頭都未回,走之前還不忘將我塞到帳篷中去。
“參參參見皇上。”我叩首行禮。
“起來罷,聽聞你是遲暮較為喜愛的家仆,不必拘謹。”慕容離頭也未抬,繼續盯著桌案上的幾張紙瞧:“你自己找個地方歇著罷。”
我拍了拍腿上的灰塵,小心的躲開慕容離朝帳篷的另外一旁走去,而後便坐在那張還稱得上舒適的床榻上。
我維持著初始的坐姿不敢亂動,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所幸他身為主帥,帳篷不小,帳篷內的物品也都是最好的,單就從這兩處床塌便不難瞧出來。
慕容離一直背對著我研究那幾張紙,沒有工夫顧及我,待他想起身後還有個我時,已大約過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