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沒來由的一緊,回去的路上也好生將慕容離的話想了想。他話語並不嚴苛,但比起往日的氣急敗壞要讓我心中愧疚許多。
我在慕容離的帳篷中待了一整日,夜晚時分也不見他回來。許是他當真有事罷。
我梳洗過後掀被上了榻,將他那邊焐熱之後才挪到另一旁。待覺那邊又涼了之後再挪去暖一暖,如此來回幾次後已是天光初亮,他卻是一夜未歸。
我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了,索性起身摸去灶房為他打點早膳,雖說眼下條件艱苦,夥食不比宮中,但做些清粥同蔬菜這條件倒還是允許的。
“你在做什麼?”
我蹲在地上升火之時,突然聽見遲暮的聲音。
回頭瞧了一眼,他衣冠整潔站在帳篷外。
“你怎的在這?”
我也有些疑惑,這大清早的他來這灶房難不成是昨夜沒吃好?
見我發問,他結結巴巴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每當他神色如此,那便是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不再追問,仔細熬起粥來。
“那個,你這熬完之後能不能先給我?我這有點事。”遲暮靜默片刻又小聲問道。
“可這粥我是熬給慕容離的。”我頭也沒回,繼續手上的動作:“對了,他昨夜可是一夜未睡?”
“嗯。是。”遲暮老實回答。
“你同他在一起?”我又問了一句。
“對。”遲暮答的一板一眼,末了又加一句:“那個,還有那個帶回來的戰俘。但是你千萬別多想啊,皇上他對她沒什麼情分,隻是昨日孤獨求敗來同他示好,說隻要放了他閨女,他可以退三座城池,皇上不滿這個結果,最後孤獨求敗說人可以不帶走,他也退四座城池,但絕不能再侮辱她。”
“他同意了?”柴火燒的有些旺,烤的我睜不開眼。
“嗯。”遲暮說完便蹲在我身旁瞧著我的麵色:“你可別生氣啊,昨夜他的確是照顧了她一晚上,但我也在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雖心中是有些不舒坦,但我是知道慕容離的為人的,並不想因這些事便猜疑什麼。
眼見著這粥熬好了,我盛了幾碗:“你一並端過去罷,我便不去了,你讓他得空好生歇一歇。”
似是未料到我會如此,遲暮臨走時還帶著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見他走後,我隨手也給自己盛了碗粥,喝過之後覺精神好了不少,走路都覺腳下生風。
因接連打了幾場勝仗,又加之昨日剛領了賞,軍士們興致都很高,走路時都不忘哼著小曲兒。
“這位同僚,不知你這還有沒有地膚啊?是這樣的,昨日有位小兄弟被蛇咬了一口,所幸那毒不十分強,隻是其餘同僚那都沒了這味藥……勞煩你瞧瞧你這還有沒有?若是沒有我便去那邊找一些。”
我走了沒兩步便被人叫住,回頭一瞧是來時走在我身旁的另一位軍醫。
“這味藥我這還真沒備下,不如這樣,我這有其他的藥,你先拿去簡單清理傷處,我去那邊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