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一冷,那日聽遲暮說襲族最後的保障並不是這些時日來征戰的活人,而是不知聚集在何處的活死人,活死人體內有蠱,隻憑王蠱操控,而這蠱所藏之地隻有埋蠱人才知道。
此番慕容離囚禁的戰俘中大抵是有埋蠱人的後人。
“你可找到這人是誰了?”見他一臉疲態,我繞到他身後給他捶了捶肩,不料他順勢將我拉到懷中坐著,我親了親他的臉:“遲暮他不知道?”
慕容離緊緊貼在我身上:“武其倒是知道,但從未同他說過。眼下隻能將他們看好了。”
“怎麼不直接殺了?”不是我狠毒,我也隻是隨口一問,畢竟這才是慕容離的行事風格。
他輕輕咬了我耳朵一口:“殺了他們不如拿到地圖,滅了那些行屍,一勞永逸才是上策,而後再殺也不遲。”
我翻了個白眼,我就說他從未如此好心過,他們慕家人個個凶殘:“那個孤獨蓉嫣在做什麼?我瞧那個狗剩壯士好似同她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不妨用她去試試。”
慕容離聞言一愣,好似記起什麼一般,而後麵色有些不善:“你讓遲暮去同她說。”
我一聽他這話語不對勁,抬起他下頷笑問:“怎麼?她調戲你了?”
慕容離麵色一黑也不搭腔,半晌後對我道:“你歇一會罷,今日不是累壞了?”
我拈起他臉上皮肉掐了一把,而後依言上榻歇息,待見他轉身出去後,起身去找了遲暮。
“她下藥勾引皇上這事你竟然不知道?老子便說你怎麼如此平靜,嘖嘖。”遲暮一副好戲未瞧成的模樣。
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屋,卻在一處偏僻處聽到了一陣交談聲。
“若我為你找出有地圖那人你是不是會答應娶我?”孤獨蓉嫣聲音裏帶些委屈同討好:“我知道那人是誰。”
“朕沒興趣。”慕容離冷冷吐出四個字。
“你!你還是好生想想,不然那行屍一被人操控,損失的可是你的兵卒,若是不戰而勝豈不是省了不少麻煩?”孤獨蓉嫣不死心。
慕容離不再搭話,繼而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心一慌折身往回跑,進了帳篷便掀被鑽了進去,極力克製著自己粗重的呼吸。
不出片刻,門口傳來輕微響動,大抵是慕容離回來了。我翻了個身繼續我的裝睡大業,卻心虛的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一雙手突然自我身下穿過:“裝。”
慕容離在我耳邊吹氣,我生來便怕癢,是以未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慕容離這才在我身旁躺下:“你覺得那人是誰?”
“哼,十有八九是那狗剩壯士。你聽不出她話語中的篤定嗎?”我給他拉了拉被子,遲暮說狗剩打小便愛慕孤獨蓉嫣,隻要她開口要的他都會滿足她,隻是孤獨蓉嫣對他並不上心罷了:“那你要不要考慮她的條件?畢竟這不戰而勝可是個大便宜。”
慕容離垂眸瞧我,似笑非笑道:“什麼便宜能有你這個便宜大?”
心中被溫暖溢滿,我笑而不語,伸手攬著他,片刻後道:“你也歇著。”
他睡覺時很是安靜,嘴角微翹,長睫在眼下投了陰影。
我小心自懷中掏出迷魂散放在他鼻尖晃了晃,他微蹙的眉頭便舒展開來,放在我腰間的手也漸漸失了力道。
盡管如此,我依舊是小心翼翼的起身下榻,往地下城方向去。
牢中靜謐異常,不像是關了人的模樣,我踩在泥濘之上,小心往深處走,直走到暗牢深處的拐角才能聽見刻意壓低的聲音。
“你為何不說出地圖藏在了哪?”是遲暮,他有些氣急敗壞:“左右你是我們這邊的不是嗎?”
“不是我不想,是我實在不能說,那地圖它……那地方……。”狗剩壯士也氣急,聲音時斷時續:“反正我不能說。”
聽他話語中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我摒住呼吸繼續往下聽。
“是不是跟她有關?什麼事隻要一同她扯上幹係你便是這副模樣。”半晌傳來遲暮略顯不屑的聲音。
我心中有了分寸,便想轉身往回走,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在地上,這聲響過大,他們交談聲終止。
“誰!”遲暮喝道,隨後人便出現在我眼前,瞧我趴在地上望他,麵色這才緩和下來:“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嚇了老子一跳。”說罷伸手將我扶了起來:“你來的正好,你給他瞧瞧傷。”
“什麼傷?”我邊問邊往那雅間走,在瞧清眼前的血人之時,頭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