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瞟了一眼一腳踩在旁人胸膛上,並暗暗使力的遲暮:“笑你妹。”
遲暮撇了撇嘴,轉身將欲偷襲武其的男子飛身撲開。
不過分了這麼一下神,劉福山已提著不知從哪撿來的流星錘朝我甩來,這錘子上滿是尖刺,也不知是否有毒。
我俯身從他腰側避過,一腳勾在樹枝上,手中也不敢怠慢,對著他小腹便是一劍,因錘子較笨重,他避過腹上這一劍卻是逃不過我鞋尖的短刀。
利刃自他頭頂刺入,生生剖開他整張臉皮。
他緩緩跪在我身前,血如泉湧。
我收腿,自樹上躍下。
劉福山死了,我心中積壓多年的陰雲倏然散開,突覺世間的美好,這野花的香氣更加濃鬱起來,連那騎在遲暮身上痛打的男子都如此英俊。
“老子要怒了啊!”
遲暮那張漂亮的小臉蛋上沾著枯草,他抱著頭對身上的男子咆哮。
我倚在樹旁笑望著武其抬手斬斷敵人的手臂,而後將手中利斧揮出,那斧子自遲暮身上的男子頸間劃過,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身首異處,腦袋滾了幾下堪堪落在我腳旁,麵上尚帶著詫異,雙目到死都未闔上。
我毫不猶豫的扭頭扶樹幹嘔起來。嘔的正開懷,突然覺得周身靜了下來,我費力將那排山倒海的不適壓了下去,回頭見地上跪著一排被反綁著的人,為首之人目眥欲裂,雖是跪著,卻絲毫不斂狂妄之意。
他對著武其在咆哮著什麼,武其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恬淡的笑意,鮮血將他一襲白袍染濕,更添妖冶之美,白皙麵頰上掛著幾道傷口,鮮血早已凝固。
他靜待那人怒吼完,手掌微抬,掌心向下,原本躺在地上的長劍便到了他手中,他動作緩慢卻帶著決絕之意,在那人身上多處刺入,最後一劍貫透那人胸口處。有血花濺出,落在武其眉間,那一瞬他宛如浴血修羅,麵容堅毅卻不見喜悲。
武其淡淡的掃了眼跪在身前瑟瑟發抖的眾人,指尖銀光飛瀉,其餘叛賊皆被利斧砍了腦袋。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鬆了口氣,卻見遲暮一直蹙著的眉頭更加糾結起來,他掃了我一眼,似是有千言萬語,最後卻是化作一句:“晚上老子要多吃些。”
我翻了個白眼,又朝地上望了望,方才還在奮戰的軍士們眼下皆已長眠於此,他們年紀尚輕,卻再也無法觀賞天上雲卷雲舒也再不用感歎這世上的世態炎涼。
我們一行三人下山卻並未直接回軍營,武其找了家客棧歇腳,飯桌上,他對我道:“把你臉上那層皮摘掉罷,尚玉早已同劉福山同歸於盡了。”
我正夾菜的動作一頓:“尚玉死了?”
“對啊,你來時皇上沒交代你嗎?尚玉死了,你便做回你自己罷,回去等著皇上的安排。不過話說回來,你當真是皇後?”遲暮正想將臉湊過來,半道接收道武其的警告,又規規矩矩坐正。他好似格外敬畏武其。
我扯著嘴角幹笑,把麵皮摘了?這怪難為情的,顯然這幾日,我這皮好似被磨薄了許多。
再回營地已是隔日傍晚,慕容離好整以暇的倚門望著我,瞧見我未貼麵皮的臉時,眼神格外熱切,目光如炬,盯的我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擺。
他揚起嘴角,將武其同遲暮安排妥當後,與我一起回了帳篷,簾子剛一撂下,他的吻便鋪天蓋地而來,親的我暈頭轉向:“我有多久未瞧見你這張臉了?”他附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對他如此時的嗓音一向沒什麼自製力,聽的渾身發軟,索性將整個身子都掛在他身上。他收緊了手臂,呼吸略略變的急促。
“軍醫說你的傷還未痊愈,不能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趁著還有一絲理智,我掙紮著提醒,生怕自己把持不住,萬一將他撲倒了多傷和氣。
“為皇家開枝散葉是正事,不信你將他們叫來問問。”慕容離語氣帶著委屈,隻是卻聽話的將動作停了下來:“那做些旁的總行罷?”
我被口水嗆的不輕,著實想不明白他這一顆玲瓏的腦袋瓜裏在不想正事時都裝了些什麼?難不成都是:做!做!做?
當然,這樣是很不好的行為,不良風氣必須得連根拔除。
“做什麼做!”
我舍不得用力推他,隻稍稍使了些力氣,不料他竟順勢栽倒在榻上,皺著一張俊臉:“好疼啊,疼死了。”
“……。”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瞧著他,無恥!忒無恥!現如今像他這般的人已然很少見了,他眼下已成了重點保護的物種。
“娘子。我疼。”
見我不搭理他,他又從榻上坐了起來,吸了吸鼻子,聲音滿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