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閃過這個詞時,我自己也愣了愣,什麼時候那位溫潤的男子在我心中已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樣。
我磨磨蹭蹭了許久才托著盤子去亭中。
兩人神色各異,也不知方才說了些什麼。
見我來了,武其站起身:“臣告辭。”
“他說他眼下派人在找蠱,已有些眉目了。”慕容離見武其身影消失在門口,慵懶的倚靠在柱子之上:“他這是要同我血戰到底了。”
我咬了咬下唇:“那我們也應當出去找找才是啊。畢竟武其他位高,即使權不重,對付那位掌門應當也是綽綽有餘的。”
“媳婦說什麼便是什麼。”慕容離扯開一抹笑,起身在我額前一吻:“去問問遲暮那人在哪。”
我們登門時,正趕上遲暮他們家吃飯。
見我們來了,遲暮征愣一瞬,下意識將我昨日給他送去的糕藏起來,想來那日在宮中,慕容離聲稱要剁了他爪子的言語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他不藏倒還好,這麼一藏倒是引起了慕容離的注意。
慕容離瞧了眼糕又瞧了眼我,最後將視線放在遲暮身上:“你吃完了?”
遲暮似是怕慕容離搶他的飯,急忙點點頭:“吃完了,正準備收拾。”
慕容離鬆了口氣:“既然吃完了那把你手中那糕拿來,我們餓了。”
遲暮:“……。”
見遲暮不言語,慕容離有些不耐:“沒聽到?”
遲暮哭喪著臉,緩緩自身後將糕拿了出來,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仁不讓之勢朝糕上吐了口水,吐完之後麵色好了許多,但見他下頷微揚,頗具氣勢,張口道:“你不過是一介百姓罷了,老子可是郡王,你見老子不跪老子都不怪你,你還要搶老子的糕。”
遲暮這底氣乍一聽挺足,但若細聽也不難聽出其中強壓的驚慌。
屋中一時安靜下來,下人們跪了一地,如意也隨著眾人跪在了地上,臨跪前不忘朝遲暮甩出兩道眼刀。
“你瞧見木有?老子一發飆她們都怕,實不相瞞,其實不隻她們,你別看老子平日不發飆,但一發起飆來,老子自己都怕。今日這事也就算了,老子不同你們計較。你們此番來可是有什麼事?”遲暮漸漸便硬氣起來。
我雙腿有些發軟,正準備同她們跪在一起時,慕容離拉了我一把。嘴角笑意愈發明顯。
遲暮更加有恃無恐了,略有不耐的擺了擺手:“你不用賣笑,老子不吃這一套。”
“你們隨意來個人,把平威郡王請出去伺候伺候。”
慕容離笑的愈發燦爛,而後坐在遲暮對麵,隻是絕口不提再吃那塊沾滿遲暮口水的糕。
如意聞言怒氣衝衝的瞪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遲暮:“你還不跪下!”
遲暮頓了頓:“我為何要……。”
話還未完便被如意扯著跪在身旁,如意咬牙切齒的同他說了一句什麼。
遲暮聽罷,拚盡最後一絲氣力將糕塞到口中,而後顫顫巍巍的抱著慕容離的大腿:“爹!你可不能這麼對我啊爹。”
慕容離:“……。”
如意:“……。”
我:“……。”
“爹,您今日領著我娘是來做橫麼來了?”遲暮一口一個爹,叫的酣暢淋漓。
慕容離繃不住臉,卻也未笑出聲,將戰戰兢兢的下人們揮退後,順手將遲暮拉了起來:“那位掌門眼下在哪?”
“在石門觀,離此處大約有兩日的路程。他說他就在那,哪都不會去,還說讓老子……讓我去找他玩耍。”瞧得出遲暮甩出‘老子’二字時,險些將舌頭咬掉。
慕容離若有所思點點頭:“好,這幾****要仔細著武其的動作。我同玉兒去一趟石門觀。”
臨走前,如意遞給我一個包袱,裏麵是一些充饑的糕點,另外還塞給我一些盤纏,叮囑了幾句:“有什麼事先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武其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不要被他幾句好話給哄的心軟。”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