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赤紅,將其中的瘋狂掩去不少,但盡管如此,還是令人心生畏懼。
被吊著的老者悠然自得的在房梁上蕩著秋千:“老夫是不會將蠱交出來的,你綁了老夫沒用,你即便是殺了老夫也沒用。”
武其將麵上笑意斂去,緩緩踱步到老者身前,日光在他身上勾出一層金色,他逆光而立,眼光淩厲,好似玉麵修羅一般。
“我還不想殺你,慢慢的折磨你也好。”
話畢飛身而起,將手中銀針刺入老者身上幾處穴位。
老者麵色倏然慘白,卻是死死的咬著嘴唇不發出任何聲響,沒一會汗水便沁濕全身,有幾滴自額前滴下,落在我身前。
我再也克製不住怒氣,起掌便朝他劈去。
他微微側身,長腿一勾,手上微微用力複又將我攬在懷中,嘴角微彎:“我封了你幾處大穴,你根本沒有內力可用,不要做些無用功。好生在一旁瞧著便好。”
“你畜生!”我在他懷中根本掙脫不開。他身子雖纖細,雙臂力道卻奇大無比。
“大哥。”
驀地,遲暮略帶複雜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這兩個字使武其動作頓了頓,而後見他眉眼間滿是自嘲:“平威郡王。”
“大哥!”
見他如此,遲暮更加痛心疾首起來。
“不要叫我大哥,我承受不起。”
武其漠然轉過身去。並不再同遲暮交談。
“完顏武其,朕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正沉默時,猛然聽得屋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那仗勢,大抵是有數百人之多。
我偏頭瞧了瞧,慕容離身上的水漬還未幹透,勾勒出他精壯的胸膛同結實的腰身。
同我視線對上時,慕容離扯了扯嘴角,示意我安心。莫要害怕。
如若說方才我獨自麵對武其時有所畏懼,但在瞧見慕容離手持金弓立在門外時,我一顆懸著的心早已落地。學著他的模樣笑了笑,不再言語。
武其見狀也笑了起來,毫無征兆,笑到最後竟是直不起腰來:“你要除掉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也不在意多這一時,隻是,你心愛的女人在我手裏,不巧的是我也愛她,若她能隨我共赴黃泉,我也不在意。”說罷抬手鎖住我的咽喉:“你們退後。”
我眼睛發酸:“你何必呢。”放在我咽喉上那隻手根本沒用上力氣,不過是鬆鬆搭在上麵而已。
武其動作頓了頓,並不搭話。
慕容離則是關心則亂,瞧見我被武其鎖在懷中,渾身肅殺之氣再起,咬著牙揮揮手示意屋外圍著的眾軍士退開一條道路:“朕希望你瞧清眼前事實。”
武其輕哼一聲,挾著我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若讓你同我一起死你怕不怕。”在馬上,武其神色緩和了些,輕聲問道:“若就此同他生離死別,你可會有些遺憾?”
我垂首半晌,心中的情緒委實複雜,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嘶啞:“我從來不怕死,我隻是怕沒跟慕容離死在一起。”
武其緊了緊手中韁繩:“是以我更不會如此輕易便離去了。”
我們身後不遠處,有慕容離的人馬跟著。
武其神色悠然,不見逃難者該有的驚慌。
“別想了,我的人在前麵。”
武其好似猜到了我的想法,聲音略帶嘲諷。
我們在一處深山停下。
武其拉著我下馬,朝前疾奔幾步。
但見山上早已埋伏好百餘人。
這山山勢高,每人麵前立著幾塊滾石,待慕容離等人追來,他們隻需將這滾石推落,便可以輕鬆解決掉慕容離大批手下。可以說是占據了主導地位。相反,慕容離他們便有些被動。
許是察覺到不對,慕容離吩咐眾人在三裏外停下,如此一來,即便是滾石落下,待滾到他們眼前時,也沒了殺傷力。
“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武其知我一向不按套路出招,是以不敢放開我,一直將我牢牢禁錮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