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僵:“玉兒,我身負重傷。”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你知道的,身負重傷的人都沒什麼克製力。”說完便將臉埋在我胸前,張嘴輕輕咬了一口。
我身子一軟,直接將他撲在了榻上,而後又手忙腳亂爬起來一巴掌拍在他小腹:“你能老實點嗎?自己身子帶著傷知不知道?”
慕容離充耳不聞,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你可不能亂動啊,我身上都是傷,稍稍一碰就疼的不得了。”
我翻了個白眼,我印象中的慕容離一直是位內斂的隱忍的有理想有抱負威武不屈的四好青年,身上與生俱來帶著的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的淡然。但眼下瞧來,我好像誤會他了。
我將他的臉推開:“我真揍你了啊。”
慕容離撇了撇嘴,正要低頭吻下來。
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響聲極大。
一道人影快如閃電,一頭便紮在榻前,身上衣袍有些鬆垮,一瞧便知是風塵仆仆趕路而來。
“敬華!敬華!敬華啊!”
來人痛呼三聲,話語之悲慘,聽得我泫然欲泣。
慕容策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泣一番後才抬起頭來,而後瞧見我在慕容離身下,表情大概有些扭曲,這才終於發現了不對。
不動聲色站起身子,一邊抹淚一邊倒退一邊笑:“呃嗬嗬,你們繼續……繼續……。”退到門口轉身欲跑。
“皇兄。”
眼見慕容策身影要消失在院中,慕容離歎了口氣,而後淡淡然的喚了一聲。
慕容策倏然頓步,側頭瞧了瞧:“你們……完事了?”
我滿臉通紅從榻上爬了起來,手忙腳亂理了理衣衫,瞪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半倚在榻上的慕容離。他倒是變的快,這麼一瞧,有了平日裏慕容離的影子,陰翳又冷漠。
慕容策磨磨蹭蹭的又挪了進來,瞧見我後咧著嘴露出一口皓齒:“弟妹。”
我動作僵硬的朝他頷首。
“皇兄此番來是?”
慕容離抱臂瞧著一張臉上寫滿‘我有很多很多話同你說’的慕容策。
“敬華啊,都是我保護不周才使你受傷啊敬華,說來說去都是我這當哥哥的不稱職啊敬華,我連自家兄弟都顧不好啊敬華,我愧對列祖列宗啊敬華,我更不配做一代帝王啊敬華。我辭官吧敬華,我無顏麵對你啊敬華。”慕容策一邊流淚一邊反省,聽的慕容離薄唇緊抿。
“皇兄。”慕容離麵色平靜:“你說完了?”
慕容策哭的幾乎抽了過去,聽見慕容離喚他,一邊咬著手帕一邊抬起頭:“啊?”
“我累了,皇兄發泄過便出去罷。”慕容離說完便轉了個身,將挺拔的背影留給撲在榻邊的慕容策。
“皇上……皇上還是請回罷。”
我琢磨了半晌,以為還是應當同慕容離站在一條戰線。
慕容離露出一副哀大莫於心死的模樣:“當真木有轉圜的餘地嗎?”
“呃……木有……。”我有些不忍心瞧慕容策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說完之後便低著頭將他趕出門外。
“他來做什麼?”
聽見慕容策走了,慕容離這才將頭轉了過來。
我攤了攤手:“你都不清楚,我更不清楚了,不過瞧這模樣,近日他是不會走的。”
是以在晚飯時瞧見慕容策端坐在主位上,我一點都不奇怪。
見我進來了,慕容策急忙起身:“弟妹啊,我敬華弟弟是不是還不能親自來吃飯?你快些給他打好端回去,萬萬別怠慢了啊。”
眾人:“……。”
我隻端了一人份的飯菜回了慕容離的房間。
也不知這幾日可是換了廚子,飯菜異常油膩,隻瞧一眼這菜我便覺有些反胃,更別說是吞入腹中,想想便覺有些承受不住。
將飯菜放在慕容離身前的矮桌上,我托腮望著吃相優雅的他,盡管他這副皮相我已瞧了好幾年,但千真萬確是越瞧越有韻味。
“你是不是想吃了我?”正一派優雅的吃著飯菜的慕容離突然停下動作,微微偏頭笑眯眯的同我對視:“那你等我吃飽了啊。”
“……。”我被他堵的說不上話來。胃中突然一陣翻騰,我捂著嘴往外跑,一出門便撞上匆匆朝屋裏來的遲暮。一個沒忍住,穢物如數吐到了遲暮身上。
遲暮臉色由白轉紅,由紅又轉黑,由黑又轉綠,最後化為青色。朝我怒吼:“臥槽你大爺爺!”
我抬頭瞟了他一眼:“哦,我大爺爺是斷袖,平生最愛唇紅齒白的小騷年,他老人家泉下有知應當倍感欣慰。”
“……。”
“哦對了,你這是有事找慕容離?”
我本還想同他敘敘舊,不成想他似一陣風一般跑了,邊跑邊幹嘔,也不知最後到底吐出來沒有。
“黎玉,你……你這幾日都沒好好吃飯……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啊?”身後傳來慕容離小心翼翼的聲音,身子隨即被人攬在懷中:“我去請大夫來瞧瞧。”
將我放在椅子上,慕容離也好似一陣風一般跑了,邊跑邊傻笑。我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