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起疲憊的身軀,聶長空又繼續向前走去,盡管此刻依舊辯不清東南西北,隻要還有一絲走出去的可能,他就不會坐在原地等死。
通道內的空氣悶熱無比,撲麵而來的狂風沒有絲毫涼意,刮在臉上如同火燒火燎,燥熱無比,臉頰上的汗漬還未被吹幹,又被新冒出的汗珠淹沒。
穿過條條沒有任何規律的通道,冒冒失失奔走了不知多久,聶長空的體力再次達到了枯竭的邊緣。
就在他漸漸感到無力時,迎麵吹來的風,居然帶上了一絲絲涼意。
“難道前方就是出口?”
想到這個可能,聶長空頓時欣喜狂若,立刻提起體內的最後一絲力氣,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而去。
轉過幾次拐角,迎麵吹來的風越發涼爽了,聶長空精神大震,盡管腳步虛浮,他卻絲毫不在意,握住手中光芒越來越暗淡的麒麟果,借助微弱的光線竭力向前衝去。
原本已經絕望,眼見生機就在前方,換作任何人都會激動得難以自製。
“呼……”
一股狂風刮來,險些將他那身單薄的身軀刮倒在地,但他卻不管不顧,激動的喃喃自語道:“終於走到盡頭了麼?”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當聶長空抬頭望去時,通道盡頭依舊一片黑暗,絲毫沒有一點光亮。
“怎麼會這樣?吹來的風如此涼爽,怎麼可能一點光明都不曾見到?”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踉蹌著向前走出了十幾丈。下一刻,聶長空猛然停住了腳步,因為這條通道,真的走到了盡頭,倘若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墜入下方深不見底的懸崖。
前方霍然開朗,再也不是一人多高的通道,再也沒有悶熱的風,狂風吹來,就像麵朝大海,潮氣拂麵一般,涼爽之意襲遍全身,讓悶在通道內許久的聶長空,頓時萌生出一種超脫了所有束縛的感覺。
然而這也僅僅隻是身體上的感覺,此刻他那張俊秀的臉上,不但沒有絲毫擺脫困境的喜悅,反而陰沉無比。
因為前方並沒有光明,依舊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借助麒麟果上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回頭看去,身後的通道形狀依舊隱約入眼,而前方,卻是一片似乎沒有盡頭的黑暗。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腦海裏迅速思量了片刻,當想到某種可能時,聶長空頓時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該死的,難道這並不是出口,而是……而是通道的最深處?”
剛剛進入的時候,他就隱約有種預感,崖壁外那些密密麻麻的山洞,或者都通向同一個神秘的地方,以眼前這片沒有盡頭的黑暗,應該就是自己想象中的盡頭了。
想到這個可能,聶長空疲憊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啪”的軟倒在了懸崖上。
原以為衝破重重黑暗,已經柳暗花明,不曾想卻越陷越深,來到這片更加暗無天日的洞窟深處。
憤懣之下,聶長空猛然大吼了一聲,“啊……”
整片洞窟寂靜無比,這聲大吼一出,瞬間遠遠傳遞開去,在周圍回蕩不絕。
聽到回音久久不停,聶長空更加肯定了,這裏確實不是出口,而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洞窟。
沒有凶禽猛獸,也沒有任何機關陷阱,隻是這些錯綜複雜的通道,就將他困死在這片沒有任何生機的地底。
許久後,回音才漸漸消散,而周圍,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便聶長空的大吼聲傳開後,這個洞窟的更深處,一雙泛著金光的瞳孔,卻猛然睜開了,射出來的光線猶如實質一般,將周圍都照得通明。
金光閃爍的刹那,隻見一道身影盤坐於石台之上,從形狀上來看,確實是人族的軀體,然而那雙泛著金光的瞳孔,卻分明是魔獸才會擁有碧綠之眼。
當那雙瞳孔中的金光漸漸消散後,周圍又恢複了一片徹底的黑暗,片刻後,幽幽的歎息聲,才自黑暗中響起,“一萬年了,沒想到終於還是有人闖入了這裏。”
因為這片區域距離聶長空的位置太遠,他自然也不可能聽到了。
體內的力氣早就消耗一空,再也顧不得這是哪裏,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懣強行拋到腦後,閉上雙眼徑直躺在了地麵上休息。
隻有沉重的呼吸還在如拉風箱般抽動,除此之外,就像陷入了一片隻有一個人的世界,沒有光明,沒有生機。
直到休息了約莫半個時辰,直到體力恢複了一些,聶長空才再次站起身,借助手中麒麟果朦朧的微光,看了看周圍一眼,終於深吸了口氣,“既然前麵是懸崖,我倒要看看能有多深。”
眼睛定在旁邊一塊石壁上,精神力瞬間釋放而出,束縛住其中一塊紅色崖壁後,猛然向外驅動而出。
“轟!”
一聲炸響,碎屑迸射間,一塊一人合抱的巨大岩石生生被他驅動得分離出來,而後朝著前方深不見底的黑暗砸去。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