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祭灶2(2 / 2)

他管水,管的很殷勤,時刻給人家把杯子,壺灌得滿滿的,客人誇這個幫忙的沒白吃飯幹的好,主人也高興,方伯聽到後就笑眯眯地說:“我總不可能白趕便宜熱鬧,管好水,方伯便找一些人圍在一起,要麼又下棋,要麼,又唱,這些是我聽過了的,他隻要說我就知道他幹什麼,但也許別人愛吧!果真,看得,聽得人不少呢?不時聽到方伯的笑聲和高興後的咳嗽聲。

到過事的最後一天,人多了,管水要多了,人擠也不好管,有人喊沒水了,方伯便應一聲:“水在這,就來哩!”接著:“闖,水來了。”人們紛紛讓開,看著這個樂嗬嗬的且有點瘋癲的人過去。

事畢了,要招得幫忙的,開始幾次,方伯是很高興地坐席的,席坐下笑哈哈的,別人吃了,吆喝了才動筷子,動杯子,可是過了些時候,方伯被兒子分了出去,方伯的兒子說了媳婦,說是對方伯不好,方伯在席上吃喝簡直如餓了好多年的人,弄得嘴角油直流,酒喝得往脖子裏灌了,但他不覺得出醜,反而嘿嘿直笑,客人也不去攆的,任他,他也好似要把這幾天幫忙所付出的都要在這一頓酒席上撈回來似的,一個勁地喝了,左一下,右一下,直到兩眼發直。

有一次在一家人那,就這麼大吃著,大喝著,看著看著,就一下溜到桌底下睡著了,醉了,不一會,屁股上冒出了臭的,嘴裏冒出了酸甜,苦辣的,來了狗,在他嘴上就吃,他嘿嘿地傻笑著,還說著:“你……你……你來呀!”

圍觀的人都看著熱鬧,笑得腰都直不了,但我卻同情,哎!方伯這幾年你咋這樣了呢?他兒子知道這事後,很不高興,躲著媳婦來把他老子拉回去了,拉回去後,方伯便在分給自己的一間黑暗的小屋裏跳酒舞呢!這擺那搖,就一下倒在地上嘻嘻哈哈,宛若瘋子。

酒醒後,方伯好似啥沒發生一樣,氣壞了他的兒子,以後不論啥事,硬管著不讓他去,方伯也漸漸不賣命地去幹農活,那有啥事不論多遠,就去,去了又是管水,又是大吃大喝,似乎和自己的身體賭氣一樣。

但過了不久,方伯病了,找了醫生來查,查了幾天查出了是一種癌症,這與他喝酒,吃東西吃喝壞了的,他兒子問醫生,能治好嗎?醫生說:“趕快準備棺材吧!”他兒子便哭了,埋怨老子不該這樣自己害了自己,他可火了:“球,人活一輩子,不就是吃,不就是喝嗎?我吃了,我喝了,我高興了,我享受了,死算他媽啥。你別裝你媽的啥正經,老子把你養大,你有了婆娘的教唆,就把老子分出來了,嫌我是一把費骨頭了,你們咋不嫌,嫌就嫌吧!老子有吃有喝,不管怎樣的,活他媽一天也行,早死早快活。”

方伯一輩子是個愛熱鬧的快樂人,誰又知道他死的很慘呢?這一病一直拖了他二三年,二三年裏他受了不少苦,年青女人罵他老不死的,病發時,在床上直滾,大嚎大叫聲中,至到三四年前的一個冬天,他才在痛苦中嚎叫著死去,死時眼睛睜著的,年紀五十多歲,死時他罵了一句:“找個不孝的等於沒兒子,可是他也會老的。”

幾年過去了,清明裏,鬼節,我又想起了他,想起我們小時他和我們一塊玩的熱鬧勁,這是值得珍惜的,於他的後來,不光也勾引了出來,是祭奠,是哀悼,我說不起,總覺得這麼個愛說愛笑的人,為什麼最後變成那樣,而又為此死去,這篇文章也權名祭方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