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泉吉是個嘎查。嘎查,村的意思。雖說是村,可麵積有四百六十一平方公裏,三分之二個新加坡那麼大。轄區生有蒙古扁桃四千八百多畝,是大漠中的花園。距離四月初桃花盛開還有半個多月,桃枝上還沒生出葉子,倒是打出不少小小的花苞了。這種桃樹能活七八十年,耐貧瘠耐旱耐寒,還能結出像樣的果子,就像貌美如花又純良本分的小媳婦,婆家一窮二白,也能把日子過得美美的。

“梅子,你真是太聰明了,沒有你,可沒那麼快拿到這兩塊印章。別做我幹女兒了,當我兒媳婦吧,回去我就讓兒子跟你見見。”坐在後排位置上的羅華龍滿意地看著身邊的姑娘,這幾天來是她出謀劃策,每一步都搶在了魯道魁的前頭。

“這事兒您說了可不算。”賈梅撲哧一笑,低下頭繼續研究手裏的兩枚印章。這兩枚印章花掉了羅華龍一百萬,對他來說這隻是九牛一毛。掃描版的羊皮卷早就被打印出來,兩枚印章在圖上拚來拚去,有兩處圖案的重疊就在烏蘭泉吉,可車子在這片沙漠扁桃林裏轉了好幾個小時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拿到第三塊印章吧。”

“你不是說,烏蘭泉吉是紅色烽火台的意思嗎,要不上烽火台看看去。”羅華龍最關心也是寶藏,當即吩咐司機往肉眼可以望見的沙堆那邊開去。大漠一馬平川,除了扁桃樹,就隻有遠處斷斷續續連綿著的沙堆格外醒目。那就是烽燧線的所在了,這裏靠近國境,越過烽燧線再往北走,就是蒙古國的諾顏寶格德山脈。

走近烽火台,這裏比黑水城還要破敗,千年的風沙把古長城啃噬得隻剩一點骨頭渣子,到處都是塵土,隨便走上兩步都能激起厚厚的沙灰。忽然從角落裏跑出一隻頂著碩大羊角的盤羊,那羊見到人,不知是怕還是驚,繃起細腿,飛快地消失在遠處的扁桃林中。

“這可是珍稀保護動物,今兒咱們碰上了,緣份。”羅華龍心情不錯,望著那盤羊消失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我什麼羊肉都吃過,就是沒吃過盤羊肉。”

這句話讓賈梅盯著羅華龍的背影看了好久,她的眼神成分複雜,不過最後什麼也沒說,她轉身朝著剛才盤羊跳出來的方向走去。那是烽火台下的東邊,走了幾步就發現一口水井,井旁滿是大大小小的幹燥糞球,不知多少動物把這裏當成飲水點。賈梅仔細看,井沿粗礪,不知經曆了多少年的風霜,井水汙濁,卻見不到底。

“不知道這井裏會不會有印章呢?”賈梅一邊說著,一邊往井裏扔進一顆大石頭,聲音很悶,許久都沒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看來井很深。

“看什麼呢?”羅華龍走了過來,圍著井邊轉了一圈,自言自語道:“老知青是從井裏找到的印章,地質隊的隊長也是從一眼枯井裏挖到的印章,不知道這眼井裏有沒有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