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本是信薩滿教的,元世祖忽必烈統一中國後,為了利用宗教安定民心,把西藏的喇嘛教在草原上推廣開來。在額濟納,曾經有過一項很厲害的規定,上至王公貴族下到貧民百姓,家裏有兩個兒子的就得送一個去當喇嘛。當時當喇嘛有不少優惠政策,可以免稅免差役,還有物質津貼,社會地位高,跟現在當公務員一樣,人人搶著去。結果不少男人當了喇嘛,許多女人就找不到老公,隻能嫁給一把皮鞭或者一塊木頭。”大龍很精神地坐在駕駛位上,GPS現實他們已經進入呼和陶來。

“真的假的,這可比計劃生育還來得快啊。”魯道魁懶洋洋地坐在副駕駛上,正閉目養神,連著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已經累壞了。

“不管真假,喇嘛跟和尚一樣,也可以還俗。還俗了結婚生子,再出家繼續當喇嘛也可以嘛。”後座上的曾麗插了一句。

“唉,你們看,那兒好像掛著個經幡。”大龍加大油門,朝著前麵開去。大約兩百米開外,有一株高大的胡楊樹幹做成的尼瑪杆,迎風飄蕩的經幡在純淨的藍色天空映襯下,顯得破破爛爛,連上麵繡著的圖案也都褪了色。尼瑪杆後麵有一個同樣破爛的蒙古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白色,變成了灰色,還到處打著補巴。

“你們那位姐們兒不會耍我吧,這破地方真能有寶?”下車時,魯道魁很懷疑地看了大龍一眼。

“要不您在車上等著,我不確定羅先生的車會什麼時候會到,萬一再被他們搶了先……”大龍故意放緩了語速,沒有把那個可能的結果說出來。

“好好好,我們先去看看。”魯道魁打起精神來,走在眾人的最前頭。

兩位穿得破破爛爛的老大爺正在蒙古包外麵曬太陽,眯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他們胡子都白了,身上穿的像喇嘛,但沒戴喇嘛的帽子,手裏都抓著串念珠。

“老人家,請問這裏是巴潤素木嗎?”大龍很有禮貌地問道。

聽到聲音,兩位老人都睜開了眼,其中一位迷迷糊糊的,很像老年癡呆,另一位老人家還算清醒,顫巍巍地點點頭,朝著旁邊大片沙礫指去:“是啊,這裏就是巴潤素木。”

“我看這老人家不行,準是糊塗了。”魯道魁對老人格外不待見。

“年輕人,我師兄是糊塗了,我還好著呐。”老喇嘛指指身邊癡癡呆呆的老喇嘛,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黑牙:“我在這裏守了十五年,就是等著你們來呀,我知道你們會來幫我修好巴潤素木的。”

“還說不糊塗,我們又不認識等我們幹什麼呀。”魯道魁沒好氣地說。

“等你們來帶走我的寶貝呀。”老喇嘛慢慢地站起來,笑眯眯地說。

“寶貝?”魯道魁忽然覺得這老頭有古怪,不過時間太短,他來來不及分析。

“沒錯,寶貝。”老喇嘛張著嘴,嘴裏缺了三顆大牙,神秘兮兮地說:“十五年前,我師父臨終前交代,寶貝已經收了這麼多年了,要是再不取出來,埋在大漠裏也沒有用。要是遇上有緣人,就把寶貝拿出來,讓有緣人去把寶藏取出來吧。”

“您說的寶藏是……”大龍一聽來了興趣。

“你們不知道?那算了,你們要是不知道就不是有緣人,再見,不送。”老喇嘛變臉比翻書還快。

“別,別,我們知道,您說的是黑將軍的寶藏!”曾麗生怕真的被老喇嘛拒絕,趕緊說出了此行的真實目的,不過一說完她就後悔了,正主是魯道魁呢,他還沒發話可不好瞎說。趕緊瞧一眼魯道魁,還好他沒理會自己。

“我說呢,昨晚上做了個夢,師父托夢給我,說有緣人今天回來。來來來,先坐下,我給你們燒點茶。”老喇嘛樂嗬嗬地說著,給那個癡呆的老喇嘛蓋好毯子,轉身要進蒙古包。

“別張羅了,我們不渴,您還是先跟我們說說怎麼回事吧。”魯道魁一把拉住老人的手,不讓他進去。

“什麼怎麼回事?”老人明知故問。

“不就是寶貝的事兒嘛,既然我們是有緣人,您就把寶貝放心地給我們吧。”魯道魁是個急性子,他可不願意浪費時間。

“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老喇嘛一屁股坐下,喝了口水慢慢地往下說:“這寶貝呀,聽是當年黑城的黑將軍留下的,師父交代過,這是屬於大漠的財富,必須用在大漠上才行。黑將軍把開啟寶藏的鑰匙分成了幾分,交給他的隨從,地圖留給了心腹,在漢人最後追殺他們的時候,黑將軍讓這幾個人帶著東西往四麵八方逃走,把鑰匙藏在東南西北四處的水井裏。保住這筆財富,將來起兵也好,造反也罷,西夏人就都有希望了。我師父的師父,就是黑將軍心腹的後人。他帶著地圖連夜騎馬走了一晚上,天亮時走到了呼魯赤古特,那地界就是現在跟蒙古國交界的地方,方圓百裏全是沙漠。那位先人在流沙旁撿到了半枚鑰匙,那個隨從已經連人帶馬被流沙給吞了。就這樣,師父手裏有兩樣寶貝,文革時,師父怕東西被紅衛兵抄走,藏在了烏蘭泉吉的一口井裏。現在我手裏隻有那枚鑰匙的一部分,師父臨終前把地圖留給了我師弟,叮囑我們遇到能拯救大漠,拯救巴潤素木的有緣人,才能把東西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