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後,他做了這個盜墓團夥的老大。
三年之後,人送外號“洛陽鏟”。
四年之後,他的團夥盜了一個大墓,轟動一時,自此“洛陽鏟”之名,江湖上無人不知。
但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靳軼衍幹完這票後,為了避風頭,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直到一個自稱“瑩瑩”的神秘美女找到他。
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情竇初開的靳軼衍,本已打算退出江湖的他,經不起“瑩瑩”的幾番挑逗誘惑,爬上了她的床,也把自己的人和心毫無保留的交給了對方。
“瑩瑩”要的卻不是他的人和心,而是他的本事,他盜墓的本事。
正當兩個人濃情蜜意之時,“瑩瑩”提出了一個請求,希望他幫她盜一個墓穴。
“瑩瑩”要掘的古墓,沒有名字,也不知道來曆,唯一知道的就是古墓所在的位置——神龍架。
靳軼衍早已被愛情衝昏了頭,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甚至沒有多問“瑩瑩”是怎麼知道這個古墓的所在,他雄心勃勃地召集夥伴,決定為心愛的人冒險。
然而,事情遠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
夏日裏的叢林潮濕、炎熱,無孔不入的蚊蟲,茂密的灌木和荊棘,這些都讓靳軼衍的團隊痛苦不堪。
這次行動,靳軼衍隻找來自己最信任的三個人,一個是負責爆破的鄧瑞琪,此人原是某軍工廠的爆破專家,因為個人作風問題被單位開除,為了謀生,加入了盜墓團夥;第二個是經驗老道的呂半仙,留著一縷白胡子,頭發也是灰白,十四歲開始盜墓,一幹就是三十年,據說他碰見過許多邪門古墓,都安然無恙;第三個是牛大力,人如其名,力大如牛,一個人能掀翻一輛小轎車。
三個人都是靳軼衍的合夥人,也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多年來的合作,他們信任靳軼衍,所以一聽召喚,都二話不說前來幫忙。
四人穿過叢林,來到一座山下,山坡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鮮豔奪目,讓他們目眩神迷。
呂半仙卻憂心忡忡,爬上山坡,摘下一朵紅色的花,放在鼻頭嗅了嗅。
“這是屍語花,大家快退開!”呂半仙丟掉手中的花,攔住繼續往上爬的其他人,往坡下急退。
雖然其他人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知道呂半仙見多識廣,絕不會信口開河,於是就跟著他急忙往回跑。
直到遠離那片花海,呂半仙才算停下腳步。
“我……我說老呂,沒……沒事吧?”靳軼衍一邊喘氣,一邊扶著呂半仙的肩膀問道。
“給水我,快給我水……”呂半仙彎著腰,臉色發紅。
靳軼衍連忙取下水壺,遞給呂半仙。
呂半仙把水灌進嘴和鼻子裏,嗆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吐出一口老痰,才算緩過氣來。
“好險,差點著了道。”呂半仙擦了一把眼淚鼻涕,才開口說道。
“這些花有什麼名堂?”鄧瑞琪這時按耐不住,追問道。
“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屍語花,真是嚇人。”
“屍語花?”三個人麵麵相窺,都是一頭霧水,從來沒聽過這種花。
“屍花,我倒是知道,但那是臭的,這屍語花是什麼玩意?聞起來挺香啊!”靳軼衍也讀過不少有關植物的書,但從沒有聽說過屍語花。
“管它什麼花,老子把它們全鏟了!”牛大力瞪著眼睛,氣勢洶洶。
呂半仙搖搖頭,苦笑。
“這種邪物,十幾年前我在墓道裏看到過,那次死了三個兄弟,全發了瘋,自己人砍自己人,幸虧當時我走後麵,逃過一劫。”呂半仙抬起頭,看著遠處漫山遍野的屍語花,神情恐懼,“沒想到在這深山老林裏竟然有這麼多屍語花,還好我們跑得快,要不全瘋了!”
靳軼衍知道呂半仙絕非胡言亂語,可要找到墓洞,就必須翻過這片屍語花。
“戴著麵罩能行嗎?”靳軼衍想起他們帶著防毒麵罩,本來是為了防範墓穴裏的毒氣,卻不知道能不能用它來通過這片屍語花。
“這個……我也沒有把握,當年我們下洞的時候確實沒有戴防毒麵罩,那時候也沒這高級玩意。”呂半仙不敢打包票。
“好,我先戴著防毒麵具過去,如果沒問題,我給你們發信號,你們再過來。”
說完,靳軼衍戴上防毒麵具,背上行囊,打算冒險一試。
他小心謹慎的一步一步邁過屍語花,也盡量不觸碰到它們,讓自己的呼吸緩慢而又均勻。
一路走來,他感覺自己毫無異樣,於是向其他人發出信號。
四個人終於都走過了那片屍語花,來到山頂。
靳軼衍展開“瑩瑩”給他的圖紙,開始用風水分光儀確定墓穴的位置,尋找合適進入的洞口。
四個人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找到穴口。
鄧瑞琪也順利爆破,一條通往墓穴深處的通道被打開。
一切看起來都非常順利,但噩夢卻也開始了。
四人下入炸開的地洞,發現裏麵竟然十分寬闊氣派,至少可以並行兩輛汽車,而且地麵鋪有石塊,石塊上雕刻著花紋,那花紋正是九龍曾徽。
如此規模的地下墓室,讓靳軼衍他們四人興奮不已,這裏必然埋著極其顯赫的人物。
他們此時早已忘乎所以,每個人臉上都是貪婪的麵容,似乎前方有著無數珍寶,他們沿著石板路奔跑,生怕比別人慢了一步。
然而一扇巨大的石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石門上雕刻著八個碩大的奇怪圖符。
“甲骨文!”呂半仙見多識廣,不由一聲驚呼。
“老呂,你認不認這八個字,或許是開門的訣竅?”鄧瑞琪喘著粗氣,急迫的問道。
“九……不……不認識,我……我們走吧,不對勁,不對勁,這裏太邪門!”呂半仙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額頭上冒出冷汗。
牛大力此時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蠻力去推石門。
“不要……”靳軼衍來不及阻止,話音未落,隻聽“噗”一聲,墓道兩側射出無數飛箭。
不過好在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人,早有防備,他們的要害部位穿著護甲,手臂上套著輕便的藤甲盾,專門應對這種在墓穴中的機關。這些裝備也都是靳軼衍想出來的,並給團夥裏的兄弟們裝備上的,近些年來,算是保住了好些盜墓人的性命。
四人立刻背靠背蹲下,舉起藤甲盾,護住頭部。不過即使如此,四個人身上還是都有掛彩,但都是皮外傷,倒也沒大礙。
可此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靳軼衍忽然間感覺到四周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耳邊也響起靡靡之音。整個墓穴內地動天搖,腳下的地板一塊塊碎裂,從地下爬出無數死屍,猶如蝗蟲般向他撲來。
靳軼衍抽出腰間的砍刀,奮力砍殺,他大聲呼喊同伴的名字,卻沒人回應。
他唯有朝著光亮的方向猛奔,一路上也不知道砍殺了多少死屍,他感覺自己的力氣仿佛被一點點的抽走,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最後他被一具死屍緊緊抱住,耳邊卻傳來了呂半仙的聲音。
“九龍曾徽,永墮輪回……九龍曾徽,永墮輪回……九龍曾輝,永墮輪回……”
當靳軼衍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墓洞外,刺眼的陽光,斑駁的樹影,墓洞卻已坍塌,被無數巨石埋壓。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過鄧瑞琪、呂半仙、牛大力和“瑩瑩”。
李興雯和王磊聽完靳軼衍講敘的故事,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故事所以稱之為故事,就是因為故事裏太多不合常理的事,以及無法證實的經過和人。
但是李興雯和王磊卻不能隻把靳軼衍所說的當做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