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九龍曾徽(2 / 3)

“叔,別動氣,多喝水……那我先走了……”

周瞳說完就想溜走,可走到門口,校長又喊住他。

“等一下。”校長扶扶眼睛,“你年紀不小了,又成了家,凡事要謹慎,注意安全。”

周瞳非常認真的點點頭,麵帶笑容,離開了叔叔的辦公室。

嚴詠潔在校門口等著周瞳,她心痛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如果按照她的本意,她不希望周瞳牽扯到並非他本職工作的事情,但是周瞳仿佛被詛咒了一般,總也逃不過這些是非。她心裏明白,無論周瞳自己怎麼否認,他始終都是那個站在黑夜與白晝的交界處,試圖守衛黎明的男人。

周瞳走出校門的時候,回過頭,看到夕陽下的校園,聽到孩子們的歡歌笑語,還真有些戀戀不舍。

嚴詠潔走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現在想做什麼?”

“吃飯。”

“去哪家?”

“去你最喜歡的西餐廳。”

“然後呢?”

“然後陪你看電影。”

“這麼好,有什麼陰謀?”嚴詠潔說著靠在周瞳的肩膀上。

“看完電影陪我去酒吧,我們很久沒去酒吧玩了吧?”周瞳輕輕摟住嚴詠潔。

“酒吧?你是想……”

“從頭開始。”周瞳放蕩不羈的笑了起來。

周瞳和嚴詠潔吃完晚餐,看完電影,已經晚上十點,不過城市的夜生活卻才剛剛開始。

JOYang酒吧熱鬧非凡,門口俊男美女,豪車雲集。

周瞳早就定好了位置,正是婚禮前那晚自己和朋友們坐的一桌。

桌上已經擺好了酒、果盤和小吃,在迷幻的燈光和香氛下,散發出誘人的味道。

“你平常沒少來啊。”嚴詠潔用手指夾起一塊西瓜,塞進嘴裏。

“老婆大人,我有膽也沒錢。”周瞳恭順地為嚴詠潔倒上酒。

“少給我貧嘴……”嚴詠潔抿了一小口酒,想到錢,她有些痛心,“我們來這裏會不會太奢侈了?你幹嘛叫這麼多酒,喝不完能退嗎?”

“放心,今天有人買單。”周瞳神秘地笑笑。

嚴詠潔知道他鬼點子多,懶得再問,端起酒杯,把酒一飲而盡。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欣賞演出,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周瞳在興奮地人群中發現了自己的目標——兔女郎。

兔女郎,其實就是酒吧的服務員,她們身穿性感可愛的三點式兔裝,奔走在各個酒台為顧客點單送酒。如果遇到熟客,她們也會陪著喝幾杯,又或者讓顧客占點“小便宜”。

酒吧裏燈光昏暗迷離,音樂震耳欲聾,遠遠看去,每個兔女郎幾乎都一模一樣,隻有細心打量五官和身高,才能發現她們的不同。

“你去後麵小巷等我。”周瞳在嚴詠潔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擠進熱舞的人群,尾隨著一位兔女郎,往酒水間走去。

在通往酒水間的過道上,周瞳攔著了這位兔女郎。

兔女郎以為周瞳是喝醉酒,色眯眯的醉鬼。

“老板,您是哪桌的?我扶你過去。”兔女郎笑嘻嘻的抱住周瞳,一臉撫媚。

“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周瞳看著兔女郎反問道。

“您是……”兔女郎這才開始認真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我幫你回憶一下……最近你給誰下過藥?”

“您喝多了,我都不懂你說什麼。”兔女郎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神情卻變得有些僵硬,她推開周瞳,急忙離開。

兔女郎跑進酒水間,放下托盤,披上一件外套,就匆匆從後門溜了出去。比起喧鬧的酒吧,外麵的街道多了幾分冷清和落寞,她腳步飛快,濺起地上的水花。然而在拐角的地方,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俏女郎卻擋住了她的去路,正是嚴詠潔。

兔女郎慌張轉身,想走另一條路,卻被趕來的周瞳截住。

“走得這麼急,會不會太明顯?”周瞳就像抓住老鼠的貓。

“你想怎麼樣,讓開,我報警了!”兔女郎大聲威脅。

“我就是警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嚴詠潔走過來,掏出警官證。

兔女郎神情狼狽,顯然沒有想到這個黑衣女人會是警察。

“誰讓你在我的酒裏下藥?”周瞳步步緊逼。

“什麼……什麼藥,你不要冤枉人!”兔女郎故作強硬,堅決否認。

“麥角酸二乙銑胺,簡稱LSD,是目前已知藥力最強的迷幻劑,當然,實際上我見過更厲害的。吃了LSD後大概三十至六十分鍾後就會出現心跳加速,血壓升高,瞳孔放大等反應,二至三小時左右會產生幻視、幻聽和幻覺,對周圍的聲音、顏色、氣味及其它事物的敏感性畸型增大,對事物的判斷力和對自己的控製力會下降或消失。我沒說錯吧,張箐小姐,你在這個場子賣了多久的迷幻藥?”

被周瞳稱作張箐的兔女郎聽到這番話,剛才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她心裏此刻已經清楚,對方早已把自己查得清清楚楚。

周瞳又繼續說道:“其實你不用害怕,我們來並不是為你賣迷幻藥的事情,我隻是想知道究竟是誰讓你給我下藥。”

“隻是這樣?我說了,可以放過我嗎?”張箐看了看嚴詠潔。

“我會把相關線索移交掃毒組,但是我不會越俎代庖。”嚴詠潔的話算是模擬兩可,但是張箐是聰明人,她自然明白這句話裏麵的意思。

“一個女人,我也不認識她,她給我一筆錢,讓我在你們的酒裏放一些迷幻藥。”

“是這個女人嗎?”周瞳拿出一張“小小”的相片給張菁看。

“沒錯,就是她!”張菁指著相片給上的“小小”,非常肯定。

周瞳看了看嚴詠潔,證實那晚為自己設套的人至少長得和相片上的小小是一模一樣。

“把當晚詳細的情況說一說。”

“大概是十一點左右吧,你們又點了一瓶紅酒,我去拿酒,在酒水間門口遇見這個女人,她塞給我兩千塊,讓我在酒裏加上迷幻藥,就是這樣,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了。”張菁言辭鑿鑿。

“那以後,你有沒有再見過這個女人?”

“沒有。”張菁非常肯定的搖搖頭。

李興雯和王磊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把靳軼衍拷在了椅子上。

一杯迎麵潑下的涼水,讓靳軼衍慢慢冷靜下來,雖然人還有些恍惚,但至少不再那麼狂躁。

“靳三爺,你這是鬧得哪一出?”

“九龍曾徽,永墮輪回……”靳軼衍此時依舊眼神呆滯。

“說人話,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們就帶你回局裏,慢慢審。”李興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王磊一言不發的站在李興雯身後,猶如她的守護神,他關心的隻有眼前這個女人的安全,至於查案,反而顯得沒那麼重要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敏銳的察覺到危險的氣味,這個案子處處透著莫名的詭異,眼前靳軼衍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裝瘋賣傻,何況他也根本沒有必要裝瘋賣傻。

靳軼衍閉上眼睛,那段他永遠也不想再回憶起來的經曆,猶如深埋在大海淤泥中的沉船,被一點一點扯出海麵。

二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十九歲,天不怕地不怕,雖然窮得叮當響,但卻有股狠勁,敢想敢做。他擺過地攤,做過銷售,當過服務員……隻要是能賺錢的事,他都不拒絕。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靳軼衍幹起了盜墓的營生。有個盜墓團夥,缺個望風的,團夥裏其中一個人,是他的老鄉,於是找到他,承諾幹一票五千塊,問他願不願意幫忙。

五千?這筆錢在當時相當於靳軼衍大半年的工資,他想都沒想,一口應承,從此就開始了自己的盜墓生涯。

所謂的望風,不過是在盜墓的洞口守著,以防不測。工作最簡單,風險也最小,所以地位低下,報酬自然也是最少。靳軼衍不甘心,他開始學習各種有關盜墓的技巧,文物鑒別的知識,並且盡一切可能溶入團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