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陳年舊案(2 / 3)

“理由呢?”

童小川回答:“很簡單啊,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而不是特殊情況的話,還根本就發現不了。小旅館的那一起,屍體在床底下,如果不是水管問題,整個樓層都被水泡了,你能發現屍體嗎?遊泳館裏,10米跳台,如果不是專業的人,你會沒事幹上去玩跳水?我看你最多就是在下麵紮個猛子過把癮了事。那麼,你告訴我,你從這些看出了什麼?

“還有就是兩個現場的監控錄像,發現什麼了沒?”

盧強茫然地搖搖頭:“什麼都沒有。”

“那就對了。也就是說,布置這兩個案發現場的人完全了解我們警方辦案的程序,再加上對地形非常熟悉,所以,他才會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放下屍體一走了事。”

“童隊,你還沒說到點子上,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是在故意針對章法醫?”盧強皺眉,“如果真是她做的案子的話,章法醫她身材那麼瘦小,還是個女人,你確定她能搬得動那兩具死屍嗎?”

童小川打開抽屜,拿出了兩張死者生前的相片放在了盧強麵前。這是兩張卷宗相片,盧強非常熟悉這種相片的特殊規格:3.7英寸白色背景,而作為一名專案內勤,案件卷宗處理工作是入門的必備課程。

“他們兩人都有案底?”盧強脫口而出。

童小川點點頭:“雖然都是命案,但是案件最終因為證據不足而被撤銷了。至今,那兩起都還屬於未破的懸案,而經手法醫,你看看是誰的名字?”

“童隊,不會吧?我們都認識那麼長時間了,章法醫工作兢兢業業,她絕對不會是那種義務警察,肯定是哪裏搞錯了。”話雖然這麼說,盧強的聲音中卻開始有了一些猶豫。

“我當然也不希望是這樣。”童小川收起了那兩張相片,重新把它們放回了抽屜。

“不過,這叫合理性懷疑,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總之,等痕跡鑒定那邊的指紋比對出來再說吧。那把解剖刀上的指紋還在鑒定。”童小川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今天我跟你說的事,先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技偵大隊那邊的人。”

盧強茫然地點點頭。

警察也是人,也會犯錯,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是他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看著頂頭上司麵沉似水的臉,他陷入了莫名的苦惱之中。

李曉偉又走神了。

“李醫生,你的手機響了!”護士阿美的聲音在耳邊猛地響起,思緒被打斷了,他暗暗咒罵了句,伸手去摸手機。

“你好。”

“李醫生,我是章桐,你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掃描件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有空你查收下吧。”電話那頭章桐的聲音聽起來總是透著一絲疲倦。

“哦哦,是嗎?多謝章醫生!”

掛斷電話後,李曉偉一回頭,就看見了滿臉驚訝的阿美。

“章醫生?叫得好甜。我怎麼就從沒聽說過咱們院裏有這麼一個章醫生呢?”阿美誇張地伸手捂著胸口,八卦的本能又一次被成功地激發了出來。李曉偉皺了皺眉,轉身就走:“你就別費心瞎猜了,她不是我們院的,也不給活人看病!”

把護士阿美趕跑後,李曉偉便順手帶上門。看著手機屏幕,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郵箱,點開郵件,隨著手機頁麵的滑動,他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變得愕然。

他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存在,青天白日的,他對這種靈異的東西向來都嗤之以鼻,可是等看完這封郵件後,他再也不敢那麼肯定。這個案子在當時的影響並不大,再說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案子發生的時候,潘威還沒有出生,連李曉偉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潘威又何從知曉?難道說禮包真的是一個什麼都知道的鬼魂?想到這兒,李曉偉不由得渾身一哆嗦,鼻子一癢,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他伸手按下了自己手機的快撥鍵,那裏存著章桐的手機號碼。“我現在正好有空,你說吧。”章桐對李曉偉的突然來電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

“章法醫,就是那封郵件,我有個很奇怪的想法,你幫我查查登記在案的所有的缺失牙齒的案件包括意外死亡事件,看看是不是有別的相類似的事件發生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聲音再次響起時,帶著微微的警覺:“時間範圍呢?”

李曉偉感到自己的心跳速度正在逐漸加快:“就是從這個案子開始到現在。拜托了,章法醫。”

“十分鍾後等我電話。”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李曉偉感到從未有過的興奮,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探頭衝著護士站大吼了一句:“半小時之內不看病人,我有事。”護士阿美一臉驚訝。李曉偉得意地重重關上辦公室大門。

章桐盯著手機呆呆地看了幾秒鍾,她不得不承認這起看似子虛烏有的案件正在一步步地引起自己濃厚的興趣。

第一起事件發生在1968年,這真得好好感謝局裏完善的新建檔案係統,那些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年灰塵的發黃的卷宗甚至可以被一直追溯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而檔案室新開發的那套軟件係統自動把所有卷宗可查的案件都分門別類地變成了電子文本。

少年阿瑞確有其人,本名叫趙家瑞,崇安老城區人,戶口簿上登記的住址就是李曉偉提到過的石子街。案件發生的時候,他隻有14歲,母親在他10歲的時候失蹤,周圍人流傳說他的母親是跟自己相好的跑了,所以,阿瑞的父親才會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動不動就拳打腳踢,拿兒子出氣。

在那個年代,時興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特殊教育方式,所以,阿瑞的遭遇在別人眼中充其量也隻不過是自己的父親管教孩子罷了,沒有什麼人會真的出麵去阻止阿瑞父親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