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寫一部新的伊朗史是件很冒險的事,因為涵蓋的層麵實在太廣了。
在至少四十個世紀間形成的這個國家,曾見證來自北方的雅利安人與其遠古文明的融合。這些人從米底和波斯這個卑微的核心逐漸發展出與其鄰國不同的文化和文明,而他們與這些鄰國之間圍繞領土、權力和思想的紛爭也持續不斷。瑣羅亞斯德教、以寬容的法律管理一個世界帝國的夢想、君主與議會之間分享權力等創新的想法,與偉大的哲學和藝術思潮在同時期誕生。與此同時,國內王權與宗教勢力之間的鬥爭也在歲月的長河中時隱時現,一直延續到不久前。此外,還要加上從7世紀開始,在強勢的伊斯蘭遜尼派和多種融合了獨立渴望的前伊斯蘭信仰之間的碰撞,隨之衍生出的搖撼整個中東地區、被這一從奴役地位中複興的民族所信仰的伊斯蘭什葉派。而且,伊朗強大的文化在幾個世紀後仍是這個國家的構成要素之一,定義了抗拒時間侵蝕的所謂“伊朗性”。正是所有這些相互依存、相互矛盾的成分造就了今天的伊朗,並預示著明天的伊朗。
闡釋這一發展過程在我們看來十分必要,因為讀者將能夠借此更好地看清中東地區的利害關係,並推而廣之,看清與此相關的世界地緣政治的利害關係。
為了迎接撰寫本書的挑戰,我們將法國與伊朗的視角交叉——正如前三部作品,因為我們的語言不同,各自的資源也千差萬別,卻又體現出互補性。這使我們得以描述,甚至發現,這一泱泱大國綿延不斷的曆史中所隱藏的秘密和動機——使它雖經曆各種革命、暴動、衝擊震蕩卻依然屹立不倒,以及它在文明與文化上的抉擇。
曆史是不是打開今天這扇門的鑰匙?以史為鑒,能否讓我們更清楚地領會當前的現實,避免落入管中窺豹的時事陷阱?我們認為答案是肯定的。
世界上很少有國家如伊朗這般經曆了如此眾多的領土、政治和宗教動蕩。曾經多少次人們以為伊朗將在侵略的鐵蹄下、在屠殺和政權顛覆中滅亡,然而,盡管偶爾消沉,它卻總能幸存,並重新出現在紛亂的國際舞台上。因為伊朗人擁有一種力量:他們的曆史。他們滿腔熱情地沉浸其中並對那年代久遠的往事如數家珍。
在同伊朗和伊朗人的關係中,西方人,包括美國人,常常為在其中看到他們認為僅存在於自己國家的文明程度而頗感震驚。然而,如果他們一直對他們錯誤地稱之為波斯(僅是伊朗曆史和空間的組成部分)的這個地方充滿幻想,他們就犯下了很多錯誤……並且可能還在繼續犯錯。難道不應該從我們對這個國家及其居民的某些曆史動機的深層無知中尋找這些錯誤的根源嗎?事實是,這個數千年古國的傳統風俗僅在17世紀後才被西方少數人獲知,此前的伊斯蘭宗教選擇尚待探究,相對於遜尼派,其什葉派下的十二伊瑪目派的特征對很多人來說還很陌生,其王權與教權的遊移不定的關係令人匪夷所思,在此情況下遑論了解。
本書作者希望通過伊朗的曆史、編年表、重大朝代、它的輝煌與悲劇來回答這些疑問,並借此為讀者打開新的思考空間,甚或激發讀者獲知更多的渴望。
本書作者特此向以下方麵表示感謝:
哈迪·黑達亞提教授,在本書的編著全程給予了很多的建議;
費雷東·亞茲丹帕納赫先生,為卡紮爾王朝一章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菲魯茲·巴格赫爾紮德先生,作為伊斯蘭革命之前十年間的伊朗文化部考古所所長,和隨後多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顧問,為本書的方向提供了指導,特別是對伊朗曆史中前伊斯蘭時期的章節給予了寶貴建議;
奧利維耶·馬爾泰勒先生,法國高等民政幹事,國防高等研究院學員,為這部書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審閱;
此外,尤其感謝聲名顯赫的曆史學家哈桑·克胡博—納紮爾教授,作為繼亞瑟·E.波普教授之後的亞洲研究所原所長,他深入肯綮的觀點對我們幫助很大。
本書的伊朗作者特別要對邁赫達德·帕赫勒博德(2018年辭世)致以敬意,不僅因為他給予的寶貴建議,也因為他總是說非常希望能在離世前看到這部作品出版,並閱讀它。
最後,兩名作者要感謝佩蘭出版社社長博努瓦·伊韋爾先生和艾洛蒂·勒瓦謝女士,後者作為編輯,以其善意和才幹完成了本書的編輯和出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