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問我,“一月,你這幾天每晚一個人都在房間裏麵想什麼?”
能想什麼?父皇,在別人眼裏,你是寵我的,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在你眼裏什麼都不是!我隻是橫在你和母後心裏的一個坎。那位美麗的天後,她不是我的母後。我抬起頭看著父皇,久久後才扯動了嘴角,“沒想什麼!我就是在想未來的夫君長什麼樣子。父皇,你說他長什麼樣子,他會不會對月兒好?”我努力笑的開心,可是,心卻一陣一陣的落寞。父皇,你可曾真的為我要嫁人而開心?為什麼我從你的眼裏看到的卻是滿眼的荒蕪?罷了,罷了,即使我說不嫁你會同意嗎?不,不會的,你是神界的首領,誰也不能違背你的意願。即使,我是你的女兒,也不能避免宿命。
神尊看著張一月,眼裏麵有化不開的感情,濃烈而忍痛。最後,他拍拍站在自己麵前永遠乖巧的女兒的肩膀,語氣堅定,“月兒放心,父皇給你選的當然是最好的,他要是對月兒你不好,父皇就貶了他,可好?”可是,那聲音裏麵卻明明有太多的顧忌,多得連他自己都輕易地發覺。
我笑,可是,心卻莫名的苦澀,“有父皇在,月兒什麼也不怕。父皇最好了!”可是,父皇,當時的你為什麼在聽到我這句平常說的話時卻把眼光停留在了原處?
正當我以為我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或者說是在諸神的祝賀聲中嫁給月神的時候,卻不曾想到,有人在新婚之夜闖進了月神的府第。要不是我以為是月神而放低了警戒,怎麼會那麼輕易的被人打暈,然後開始了我微涼生命的痛楚。而,這個人,就是張以軒。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我居然躺在渭水的邊上,水還是那水,隻是,時間已不是那時間。微痛的脖子是我發出輕微的痛楚聲,然後身後一個聲音風輕雲淡的響起,“你醒了。”
那是那天在渭河遇見的那個人的聲音!我記得,我一直都記得。就是這個聲音動搖了我幾百年服從的性格。我詫異地看著他,然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婚,慌忙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裏?你是誰?我不是應該在月神那裏?”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撞到一起,我真的有點想不明白。
“我叫張以軒,你記住了。”語氣裏麵透著淡淡的堅持,不容反抗。
我沉默了半響,看著那個在記憶裏麵出現了僅僅一次的男子,然後終於變得淡定,“你有什麼目的?可是,你的算盤怕是打錯了。”你可知道,若是你要對付我父皇,挾持我其實一點用也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從內心寵愛過我。若是你拿我挾持月神,真好笑,那個男人,至始至終我都沒有見過他,之於他對我一見鍾情,誰曉得是不是父皇為了讓我嫁給他而說的謊言。
張以軒把眉一挑,嘴角的笑卻越來越大,“我還真有企圖。”
我看向張以軒消失的地方,心裏感覺澀澀的。不是我貪心,而是,現在的結局早已經在那個時候寫好了。天之涯亮了哩,那麼,是不是說明魔界已經沒有控製這個地方了?可是,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讓天之涯一瞬間擁有了光明與溫暖?雪花婆婆?不,絕對不可能!天之涯的子民現在都還在魔界的手上。那麼,是誰?
我渾渾噩噩地在天之涯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隻覺得這天之涯的太陽永遠也下不了山。一路走來都是破敗不堪的茅屋以及一些水在地上懶散的躺著。隻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我所到的地方居然由原來的荒草蔓延轉眼間就變成春意盎然,而且,地麵上的冰塊絕對會馬上融掉參入地麵。
除了驚訝我隻能驚訝。關於這些現象,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原理來解釋。走得有點累了的時候我就找一間茅屋休息下,幸運的是,房子雖然簡陋,但是裏麵什麼東西都有,看來天之涯以前確實是個幸福的地方。
“睡神!”正當我經過的第N座茅屋睡覺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把我從夢中驚醒。當雪花婆婆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在我眸孔漸漸放大的時候,我終於不相信地使勁揉自己的眼睛,“不是吧?我是在做夢吧?雪花婆婆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