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倒數第二天,上海飄著小雨。
程予安很感謝這場雨,因為下雨的緣故,歡樂穀的人少了很多,至少比她之前所設想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要好太多。
此時和她們兩個站在大門外的還有一個人,正是陳知轍。他穿了一件帶帽子的黑色衛衣,連傘也沒有打,對著蘇覽闌裝出一副陽光開朗的樣子。蘇覽闌和他初中同學一場,也算得上是老相識。程予安之所以拉來了陳知轍,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特別討厭高空項目,如果和蘇覽闌兩個人去,估計一大半的項目都沒有辦法陪對方乘坐。
簡而言之,陳知轍是程予安找來的替死鬼。隻是她還是太把他想的太美好,以為他不會再別人麵前展露出本性,結果最終卻坑了自己一場。
地麵濕漉漉的,好在沒有積水。陳知轍從服務中心旁的傳單架上拿了三份地圖,遞給程予安和蘇覽闌各一份。
“上麵有好幾條推薦路線,怎麼走?”他看向身為客人的蘇覽闌。
地圖上的推薦路線有四條,分別是巔峰遊樂、青春挑戰、浪漫情侶以及親子合家歡。
作為一個表麵佛係實際上內心熱愛刺激的少女,蘇覽闌都不用看更詳細的介紹,就直接選定了第一條:“巔峰遊樂吧,聽上去就很不錯。”
“這個,要不,我們還是選親子合家歡?”程予安舉起手,弱弱地打斷了她,一副少見的可憐相,“我恐高,你又不是不知道。”遊樂場的高空項目,是除了音樂之外,程予安的另一個死穴。
“啊?合家歡?”蘇覽闌愣住了。
“我們又不是一家人,選什麼合家歡?”陳知轍精準地吐槽,“何況又不是陪你來玩。”
“那先說好了,高空項目我可不坐。”程予安立刻強調。
蘇覽闌看著她那副苦瓜臉,倒是有點不忍心了:“來都來了,還是一起玩比較開心。那折中點,選青春挑戰吧,也很符合我們的身份。”她指了指地圖,對程予安努努嘴,“呶,裏麵還有夢幻陀螺,聽名字一點兒都不高空。”
就這樣,程予安被兩人拖拽著走向了“未知”的前路。
不愧是“青春挑戰”,第一個項目就是飛行影院,程予安果斷PASS。第二個就更凶殘了,天地雙雄,俗稱跳樓機。她站在底下仰頭看那兩座高達五十米的高台,腦子裏已經開始暈眩。
她眼睜睜地看著蘇覽闌和陳知轍坐上跳樓機,隨著機器啟動,尖叫聲不斷地從空中傳來。作為一個恐高人士,她表示實在不能理解人類追求刺激的作死心理,畢竟她可是個不敢在二十層以上高樓向外看、站在世貿透明觀景台都會渾身發顫的悲催少女。
陳知轍從跳樓機下來時,帶著一臉神清氣爽的笑意,看得程予安有些毛骨悚然。這家夥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她又朝蘇覽闌看去,女孩興致愈發高昂。謝天謝地,幸虧她把陳知轍這家夥拖了過來,兩人在這方麵完全是同道中人啊。
接下來是看上去就讓她不得不佩服的過山車項目。盡管作為一個學過物理的理科少女,她深深明白離心力的強大,但還是超級害怕車子在頭朝下的時候脫軌出去。海盜船她也受不了。老媽跟她講過她年幼時候的糗事,說她當年第一次做過山車的時候就當場嚎啕大哭,最後工作人員不得不緊急終止,把她“解救”下來。
正是受限於這樣的體質,程予安在進園後的快兩個小時,還沒有和任何項目進行親密接觸,隻是昂著頭瞻仰陳知轍和蘇覽闌的英姿。
路過旋轉木馬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
“那個,先別走,我想坐這個。”程予安拽住了走在前麵和陳知轍交流感受的蘇覽闌,“難得來一趟,我也想玩我能玩的項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