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嚴從衛生間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電視上還在播著導師和他之間的問話對答。他從桌上拿起遙控器,趕緊換台。
“之前騙了你,抱歉。”晏嚴在程予安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用手臂環住了她,“以後隻要別人搜索這首歌,就會看見你的名字和我一起出現。我想讓我們兩個的名字能在某處永遠緊密相連。”他笑了,不過還有半句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晏嚴如是想。
程予安用臉蹭了蹭晏嚴的脖子:“謝謝,這是我收到最棒的驚喜。你看,我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了。”她將頭往晏嚴麵前靠,還特意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惜裏麵早已沒有了淚,隻有亮得會嚇人的光芒。
“…你就不能擠出兩滴眼淚再說這句詞?”晏嚴故作嫌棄地推著對方的肩膀向後,卻又忍不住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
兩人說說笑笑了幾句,又繼續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突然間,一首英文歌從別處響了起來。那是程予安的手機鈴聲。
“你怎麼還沒有把這個鈴聲換掉?”晏嚴看著程予安,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來。有一回他去外地有工作,兩人晚上打電話的時候她非讓他唱搖籃曲給自己聽,他便唱了一首英文版的《sleepsong》。結果沒想到她居然錄了下來,還設置成了電話鈴聲。
每次聽見她電話響起,他都有點說不出來的不好意思。
所以此時鈴聲大作,晏嚴比程予安還要著急去接起來。
“我幫你去拿過來。”他連忙站起身,順著鈴聲走到了玄關處。手機的聲音正是從程予安掛在那裏的背包中傳出來的。他取了下來,掂在手裏還挺沉的,也不知道裏麵都裝了些什麼東西。他拉開包,好家夥,跟她的房間亂得程度有一拚。將手伸進去,掏了好幾下也沒有摸到堅硬的手機。
反而總是能抓出各種揉得稀爛的紙張。他現在可算是明白這包的重量是從何而來的。
晏嚴將找到的手機遞給程予安後,又問了一句:“不如,我幫你整理一下包吧。這麼重,你背在身上也不覺得沉?”
程予安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她確實有把各種東西都往包裏裝、卻又忘了拿出來的壞習慣,到最後越積越多確實很占地方。
她接起電話,卻發現是推銷的房地產,便連說了兩邊“謝謝,不用了”之後自行掛了電話。
而得到許可後的晏嚴則將她的包拿到了客廳,坐在程予安斜對角的位置整理了起來。鏡子、唇膏、餐巾紙、U盤、身份證、銀行卡、一堆一元硬幣、還有一寸證件照,以及護照。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就是各種磨損得不像樣的紙張,買東西時候的收據單、刷卡的簽單、電影票根、還有一張準考證。
那張紙原本和別的那些折得亂七八糟的紙條混在一起,卻被程予安不小心踢了一腳茶幾後,飄落在地板上。
晏嚴俯下身撿了起來。皺巴巴的紙頁已經被磨損得有些發黃,被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塊,而麵朝上的那一麵上有著幾個英文字母:
GMAT。
全稱GraduateManagementAdmissionTest,是美國商科類研究生的入學考試。晏嚴自自己沒有去考過,但是這個名字也曾聽別人提起過好多回,畢竟是申請留學用的必備材料之一。
他用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打開這張紙,翻疊起來的另外一側上赫然印著程予安的名字拚音,YUANCHENG。
“你要出國?”晏嚴冷不丁開口。
而一旁正在拿著手機查看微信的程予安聽到這句突然起來的問話,整個人像宕機一樣地愣住了。
隱藏許久的事情就這樣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