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探案全集》reference_book_ids\":[7122402618931989535,7040013752699194398,7255203655907806249,7078116345212095525,7267108882785242124,7078116345207852045]}]},\"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第1章 馬殺人
八月的石筍鎮,給人一種酷暑的感覺。烈日投下的灼熱之氣將整個鎮子包圍,讓人如在蒸籠中。很多人一整天都待在空調屋裏,靠冷氣生活。
石筍鎮往南,是一片別墅群。這些隻有兩三層且帶有私家花園的獨棟別墅,比起鎮中心那些十層甚至二十層的電梯房,顯然要高端得多。
很多時候,“別墅”這兩個字,就是一種成功的標誌。
而就在這個被全鎮乃至全縣人民都羨慕和矚目的地方,卻發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結舌、毛骨悚然的凶案。
夜裏十一點,在別墅天台納涼的夏東海一家三口收拾好東西進屋,打算睡覺。
把五歲的兒子哄睡之後,夫妻倆對視一眼,夏東海說:“洗澡吧。”
妻子“嗯”了聲,兩人各自拿著換洗的內衣褲進了浴室。
“哎呀,不要急嘛,先洗了再說。”浴室裏傳出妻子的嬌嗔。
夏東海嬉笑著說:“都老夫老妻了,怕什麼?讓我親親。”
外麵隱隱約約響起狗吠聲,似乎是家裏養的那隻格力犬在叫。兩人停止了嬉鬧,再仔細聽,狗吠聲卻消失了。夏東海不以為意,繼續去扯妻子的浴巾。
“嘭嘭嘭!”
客廳大門突然傳來沉重的敲擊聲,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夏東海將抱著妻子的手鬆開,頗有些不悅地抱怨:“這麼晚了,誰還來幹什麼?”
妻子說:“管他幹什麼,別人來總是有事,去看看吧。”
敲門聲再次響起。夏東海穿好衣服,臉拉得老長來到客廳門前,謹慎地從防盜門的貓眼裏往外看了一眼,不由得當場愣住。門外站著的不是人,而是一匹骨架高大、渾身毛色如血的馬!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一匹馬怎麼會來敲我家的門?
夏東海心裏正嘀咕著,那馬又將前蹄揚起來,拍打著門。
夏東海很早就輟學了,之後一直混跡街頭,期間進過監獄,出來後接老爸的班做起了房產。商場又是另一個江湖,他於強敵環伺中殺出血路,終成大鱷。他能混到身家數億元,在石筍鎮乃至整個白山縣都赫赫有名,還是有些腦子的。
一匹馬竟然會來敲我家的門,會不會有什麼圈套?
夏東海覺得事有蹊蹺,沒有開門,而是先去臥室裏查看了監控。
東西南北四架監控能分別看到別墅四周的所有旮旯,沒有發現可疑人物,也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也許,這是一匹迷了路的馬。他這樣想著,就去開了門。
李八鬥接到出警命令時正在辦公室裏蹺著二郎腿,神情慵懶地剪著手指甲。他並不在乎這是不是上班時間。自他調來白山刑警大隊的一年以來,除了那些年深日久、證據缺失的舊案,但凡他來之後的所有刑事重案,都被他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悉數偵破。
所以,他在白山刑警大隊擁有一些超出紀律之外的“特權”,譬如他上班時喜歡將腳放在辦公桌上,仰靠著椅子打盹;或者在電腦上鬥兩把地主;甚至於安靜之時突然夢中驚醒般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莫名其妙地手舞足蹈,搞得其他人跟見了鬼一般。
不按套路出牌,是他的人生格言。
領導罵過他,也警告過他,可他說了,李白要喝醉了才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魯迅要抽煙才有才華橫溢的靈感,如果讓他們改掉毛病,中國曆史上就缺少一位偉大的詩人和一位偉大的文豪了。所以,哪個天才還沒有點毛病呢?
對李八鬥的強詞奪理,領導隻好接受,畢竟他在破案方麵確實很有一套。作為一名刑警,儀表固然應該注意,但更重要的是辦案能力。大夥兒也就由著他的一些小毛病了。
“石筍鎮彎月湖半山別墅16號發生滅門命案,一家三口悉數被殺,凶手連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你趕緊帶人去看看,我隨後就到。”李八鬥接到大案中隊隊長厲長河的電話時,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身而起。
別墅區,滅門案,死者中還有孩子。這是石筍鎮乃至白山縣幾十年來都沒發生過的惡性重案!李八鬥驚怒之下,內心中竟然還有一絲小小的興奮。案情越重大,難度越高,他越覺得有挑戰性。他收起懶散的態度,大聲應道“是”,十萬火急地帶人趕往案發現場。
現場不複雜,但令人觸目驚心。一對中年夫婦倒在客廳的地板上,腦袋像摔碎的西瓜一般慘不忍睹,旁邊溢開了大片鮮血。男的身上穿了衣服,女的身上本來係了條浴巾,但已經散開了,下體沒有穿衣物,沾滿了血。
李八鬥的目光落到女人身上時,心裏猛然抽搐了一下,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子猝不及防地狠狠刺了進去。他不想看,甚至不敢看。
這一幕太過印象深刻,讓他記憶深處的那個惡魔又凶猛地躥出來狠狠地撕咬著他,而他無法逃避,也無從獲得救贖。
但他還是強忍著恐懼和痛苦,將目光移了過去,仔細地查看起來,這才發現那些血並非從女人的下體流出,而是由於頭部的血流得滿地都是而沾上的。
殺人手法和當年完全不一樣。
“聽說還有個孩子?”李八鬥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嗯,在樓上。”轄區派出所民警用手指著樓梯的方向。
李八鬥大步往樓上走去,轉個彎就看見了一間兒童臥室。他走到門口,隻往現場看了一眼就止不住地熱血翻湧。他當即轉開頭,不忍看第二眼。
還保持著睡姿的小孩,死狀和樓下的夫婦一模一樣,致命傷都在頭部。鮮血從涼席流到地上,在地上又流了很長。
“這個凶手是個畜生嗎?連小孩子都不放過!”旁邊的魏大勇攥緊拳頭,憤慨地罵道。
“你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凶殘的畜生?”李八鬥看著他問了一句。
“也是。”魏大勇反應過來,“仔細想來,畜生其實都是可憐的角色,是被宰殺的對象,不會這麼凶殘。”
“所以,這個世界上真正凶殘而可怕的隻有人!”
李八鬥說著,步出兒童臥室,又在別墅裏轉了一圈,雙眼敏銳如鷹掠過一切。家具擺放得井然有序,擦拭得光潔明亮,並無異常。
通往別墅頂層的門是關著的。李八鬥打開門出去看了看,樓麵很幹淨,撐開的遮陽傘下,擺放著幾把椅子,周邊擺了許多花盆,五顏六色的花正盛開,可見這家人的日子過得特別愜意。
“看出什麼來了嗎,鬥哥?”魏大勇跟過來問。
回想著一些細節,李八鬥一臉凝重:“整棟別墅,除了三具擺放著的屍體,目前沒發現什麼明顯的證據,甚至連凶器都沒有,這是個高手!”
“鬥哥,你這不廢話嗎?”一旁的刑警隊員包古接話,“要不是高手,能背三條人命?”
“我倒是覺得這個凶手有點不同尋常。”魏大勇說,“一般凶手都是用刀子或者某些利器殺人,可這幾個受害人的腦袋好像是被人用什麼砸的。難道凶手是個用錘子的人?”
“你懂個錘子?”包古取笑他,“眼睛一瞄就知道凶手用的什麼凶器了?”
“我知道你不服。”魏大勇說,“不過我也不在乎你的看法。”
“嗬嗬。”包古說,“有本事你告訴我,你從哪兒看出凶手用的是錘子?”
“凶手用的是什麼,看監控就知道了。”李八鬥淡定地說。
“監控?”包古轉著腦袋四處張望,“怎麼,這屋裏裝了監控嗎?沒看見啊!”
“屋裏沒有,但屋外有,別墅外麵裝了槍機監控,門口上方也有一個比較隱蔽的攝像頭,希望凶手沒有留意到監控,沒有刪除監控記錄吧。”
李八鬥說著,來到了夏東海夫婦的主臥室裏。監控的主機就在這間豪華的主臥裏。幸運的是,監控仍處於開機狀態,並保持著正常錄像,這令李八鬥振奮。因為在現代刑事偵查中,監控是最好的線索和證據。
然而,當把監控記錄拉回昨晚後,李八鬥驚呆了,簡直跟見鬼了一樣,一雙眼珠差點掉在地上。
夏東海一家三口在外散步到九點回來,當時夏東海在接電話,夏妻牽著孩子,他們進屋之後關上了門。此後兩個多小時,整個別墅四周處於安靜狀態,不見任何可疑人物,隻有一隻格力犬臥在別墅的花園裏打盹。
十一點過十分,模糊的監控裏,一匹馬從遠方緩緩行來,至16號別墅時,徑直一個縱跳,越過一米左右的圍欄,跳進了花園裏麵。
格力犬被驚醒,吠著往馬身上撲去。馬一轉身一揚後蹄,就把格力犬踢了出去。格力犬的身子如一發出膛的炮彈,摔向側邊的花叢裏,再也沒了動靜。馬接著往別墅的防盜門走來,走到門口停下,揚起蹄子來,拍了幾下門。
門口的聲控燈亮起,監控裏的馬一下子變得清楚了,是一匹全身毛色如血的馬,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逼人的威武之氣。說得更準確些,是一股煞氣。因為那雙馬眼充血般的紅,如同烈烈燃燒的火焰。
過了兩三分鍾,門打開了,抬腳進屋。外麵陷入了靜寂,沒有任何異動。直到十一點三十分,馬從屋裏出來,如同一個凱旋者,昂首闊步地遠去。
此後,監控裏再無動靜,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或物出現。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十分,一輛兒童校車停在別墅外,一位女幼師走進別墅……
女幼師是自夏東海一家三口回家後,直到報案的這段時間裏,唯一進過別墅的人。但她隻是報案人,不可能是凶手。因為從凶殺現場血跡的凝固情形,以及死者的死亡狀態來看,命案是昨晚發生的。
而昨晚夏東海一家三口散完步回家之後,除了那匹血紅色的馬,沒有任何人進過別墅,也沒有任何人從別墅出來!
“什麼情況?!為什麼隻有一匹馬,沒見到人?”魏大勇一臉蒙圈,“總不可能是馬殺的人吧?”
“說不定,還真是呢?”李八鬥若有所思。
“還真是?”魏大勇說,“鬥哥,你是在說夢話吧,馬能殺人?還三更半夜闖進別人屋裏殺人?進屋十幾分鍾,三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