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把態度放好點,我這不是在找你借錢,是在讓你配合辦案,懂嗎?”
“直入正題吧,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
“正題很簡單,凶手在警方已經全麵介入調查和監控的情況下,仍舊想方設法殺死了曹連城,可見凶手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也就是說,他鐵了心還會找你。所以,警方現在需要你全麵配合,一起拿下凶手!”
“要我怎麼全麵配合?”
“首先,我們會在你的車上裝定位追蹤器,獲取你全天出行的情況;另外,我們會安排一個人給你當助理或司機,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地跟著你。”
“這可能嗎?”黎東南反應強烈,“我犯什麼法了嗎,要享受犯人一般的待遇?”
李八鬥強調說:“我說了,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你,抓到凶手!”
“不行。我絕不能讓人像看守犯人一樣二十四小時地跟著我,那樣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
“那也比送命強吧?”
“什麼比送命強?我寧可死,也不能不自由。你這是變著法子讓我坐牢吧?前幾次你想把我整進去,結果沒有證據,現在又來這一出,我黎東南長著一張好忽悠的臉嗎?”
“你清醒點吧,曹連城昨天晚上剛剛被殺死,而且死亡地點是尚武院。你和曹連城交往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尚武院是曹連城的,凶手卻知道,可見凶手的可怕。所以,從眼下的情況看來,警方單方麵的保護已經不足以防範凶手,必須得有你的配合,才好對凶手撒網!”
“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畢竟你們已經想辦法監控凶手和保護曹連城了,結果曹連城還是被殺死了,誰信你們能保護得了我呢?”
“我說了,那是因為警方在單方麵進行保護,沒和曹連城打配合,才導致了意外。由此可見,凶手有很多匪夷所思的本事,就跟他利用一匹馬瞞天過海地殺人一樣,他擅長此道。你必須和我們完全地配合,才能在跟凶手的博弈中勝出。”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是犯人,你們無權安排人二十四小時跟在我身邊,嚴重影響到我和家人的生活!”
其實,黎東南之所以這麼反對,主要還是他有許多見不得人的事。
“我說了,這是警方的緝凶計劃,希望你能配合!”李八鬥加重了語氣。
“配合也得有個度吧?難不成警方要求什麼我都得配合?我還沒有點個人權利了?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廢話了,我還得趕時間去省城呢!”
“你去省城幹什麼?”
“出差,開會,怎麼了?我又不是犯過事的保釋人員,我去哪裏幹什麼需要向警方報備嗎?”
“你是害怕了,想出去避風頭吧?”李八鬥諷刺道。
“是又怎樣呢?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你們警方什麼時候抓到凶手,我就什麼時候回來。我去省城、去國外,我就不信那馬還能漂洋過海來殺我。行了,我沒時間跟你扯了,你們陪著凶手慢慢玩吧。”說罷,他轉身就往外走。
“你再想想清楚!”李八鬥一把拉住他。
目前看來,留下黎東南,用他做釣餌,是抓住凶手的最好辦法了。
黎東南卻看著李八鬥:“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黎東南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你今天就算找縣長來,我要走還是得走。我還有很多好日子過,不陪你們作死了!”
黎東南說完,揚長而去。
“這種人真欠揍,我都忍不住想抽他了!”薑初雪罵道。
李八鬥說:“誰不想呢?可還得忍啊,誰讓我們是警察呢,執法不能犯法吧。”
“那現在怎麼辦?他走了,凶手已經沒目標可以獵殺了,就不會現形了,我們就很被動了。”
“被動,也得查啊。在過往的線索裏找蛛絲馬跡,看有沒有新的發現吧。”
“對了,你看過唐白家的房頂了嗎?”薑初雪突然問道。
“看房頂幹什麼?”
“既然我們一直盯著,他們沒有開門,四麵的牆也沒有出口,那會不會他們在屋裏搭了樓梯上房頂,從房頂的洞出來?畢竟他們的土牆屋的房頂是瓦片,可以隨便揭開。”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放瓦的木板也可以做成可移動的,瓦片可以隨時拿開,可以隨時放上。人從房頂的洞出去,再從屋後麵下來,然後匍匐著進入豬圈,牽馬出來,貼著牆走,剛好借由我們視線的死角,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又回來。”
“是的。雖然難度很大,但是解釋得通。”
“看來,我們再盯的話得前後都盯著才行!”
“唉。”薑初雪歎口氣,“真沒想到,我出來辦的第一個案子,竟然難上了天,這個案子要是破不了的話,我都不想再做警察了。”
“放心吧,一定會破的。”
“關鍵是黎東南已經當了逃兵,凶手很難現形了。”
“我得給孫老師打個電話,說下情況。”李八鬥說著,撥打了孫四通的電話,說了黎東南拒不配合,已經出發去省城的消息。
孫四通說:“我這裏也有個不大好的消息。”
“怎麼了?”李八鬥問。
“冷笑查了唐白昨天的出行和通話記錄,沒查到任何通話記錄,出行路線也很簡單,就隻有他上班的地方和家裏,兩點一線。當然,這麼說也不嚴謹,他出鎮子外去過哪些地方沒法知道,但在可監控的範圍內,是沒見他去別的地方、見過別的人的。這樣一來,事情又變得複雜了。”
“不複雜。這樣反而更能證明唐白和他媽才是真凶。”
“他們不是整晚都在家裏,沒有作案時間嗎,怎麼又證明他們是真凶了?”孫四通不解。
李八鬥當即說了他和薑初雪討論的,唐白母子很可能從房頂瓦片開洞進出的判斷。
“嗯,你這麼說還真有可能。”孫四通的語氣頗為激動,“那就趕緊去查下房頂,看能否有所發現。”
“這個我覺得沒必要查。”
“為什麼?”
“就算我們能查出來有鬆動的木板,又能證明什麼呢?隻能是我們可以確定他們用了這種方式離開,但不能形成證據。找不到他們留在案發現場的痕跡,我們始終無法指控他們。”
“倒也是。”孫四通問,“你現在有什麼策略嗎?”
李八鬥歎息:“黎東南走了,我們就很被動了。但唐白家我們還得盯,而且屋的前後都得盯,希望他們不知道黎東南走了的消息,會露出馬腳來吧。”
“那也隻能如此了。”孫四通說。
掛斷電話,李八鬥看著薑初雪,問:“你現在去哪兒?我送你。”
薑初雪說:“回去睡覺吧,睡得正迷糊呢,結果被孫老師的電話吵醒了。”
李八鬥把薑初雪送回了家,兩人約好下午四點再一起去唐白家附近監視唐白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