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雁開始用拳頭噗噗噗地砸樹,甚至用牙齒去咬。
“他瘋了。”米塔說。
胖道士看向米塔身側,阿木也在後麵張望,兩人目光正好對上,胖道士連忙將視線轉回公羊雁身上。
黎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隻手提溜起爛泥似的公羊雁,“啪啪啪啪”左右手齊發扇了公羊雁十幾個耳光,公羊雁左右臉頰很快鼓起來,顯現出五個血紅掌印。
公羊雁愕然望著黎斯。黎斯則平靜地說:“醒醒吧。”
“我們回石台。”
六個人回到石台,米塔突然喊說:“井口邊有人。”
黎斯看到古井的井沿上搖搖晃晃坐著一個人,正是已經死了的常伯。常伯脖子裏的血還在往外湧,臉孔朝著黎斯等人,死灰色的雙眼,嘴角凝固著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
“鬼,鬼!”邊奎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接癱在地上。
黎斯環顧暗無天日的撫瓦村,心底裏不由產生猶豫,在這充滿未知的十方山裏是否真的存在著可怕的魔鬼?
胖道士走上去,抱起常伯的屍體往村外走。
“你幹什麼去?”邊奎顫聲問。
“人死入土為安,我找地方埋了。”胖道士回答,這時眾人才想起胖道士原來還是個道士。
“我跟你一起去。”黎斯道。胖道士看看他,點點頭。黎斯讓邊奎照顧米塔、阿木和失神的公羊雁,自己跟著胖道士出了村子,在村子左邊一片荒地上挖了個土墳把常伯埋了。
埋完了屍體。胖道士回頭說:“十方山是一個讓人永遠猜不透的地方,也永遠忘不了,有些人就永遠留在了這裏。”
胖道士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村。一陣透徹心扉的涼意同胖道士的話一同鑽進了黎斯心裏,永遠,長眠這裏。
常伯的死讓所有人都失去了睡意,渾渾噩噩度過了兩三個時辰。邊奎把竹簍裏剩下的牛肉幹、熏肉和青蛇尖等都分給了大家,破天荒地沒有要錢。
“命要比錢貴重多了。”邊奎一邊咬著牛肉幹一邊說。
“天差不多也亮了,這是進入十方山的第三天,按照事先講好的今個就該回去了。吃了飯我去探探路,盡快下山。”邊奎加快嚼吃的速度,他是恨不能早一刻平安下山。
公羊雁倏地放下厚餅,渾身冰冷地走到邊奎麵前。邊奎還沒忘了昨晚的事,下意識地用手擋在身前說:“你幹嗎?我說了常伯的死跟我無關。”
“你別誤會,我不是要殺你。”公羊雁翻過手伸開,示意沒有拿劍。
邊奎仍舊後怕:“那、那你想做什麼?”
公羊雁臉色蒼白無血色,但眼神卻不再茫然無助,而是變得堅定執著。公羊雁從懷裏掏出了五六張百兩一張的銀票,還有三錠金子,塞給了邊奎。邊奎眼裏放光,但又怔愣不安地問:“這些錢……”
“銀票和金子都給你,我隻求你一件事。”公羊雁語氣決絕,“帶我進內山。”
“內山,你說內山!得了吧,你想找死我可不陪著。”邊奎站起來把銀票和金子扔了,“內山那是‘死禁之地’,有去無回,我再貪財也不至於不要命。要去你自己去,我是死活不去的。”
邊奎背起竹簍就往村外走,公羊雁伸手一攔,目光變得狠辣:“死禁之地是吧?好啊,如果不帶我去,撫瓦村就是你的死地。”
“你這是不講理的威脅!”邊奎瞪圓了眼珠子,想裝出惱羞成怒的表情,但公羊雁直接視若無睹。邊奎隻好瞥瞥黎斯和胖道士等人,希望獲得他們的幫助。但黎斯一言不發,胖道士耷拉著腦袋掃著千瘡百孔的破道袍。
米塔開口了:“一路上都沒有阿木爹的音訊,我想他或許在內山。所以我和阿木也要去。”
邊奎吃了一驚:“你怎麼也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