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那個地方那麼偏僻,又發生這種事,她還想住在那兒?為什麼?”
“因為……”許子岸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表達,“你們心理學上是不是有那種幻想症什麼的,我覺得你應該去留意一下蘇玥,她好像有一個假想的對象,她在和那個假想的對象通信。”
“那個假想對象是誰?”方一楠皺眉問道。
“許之城。”
王有齡想了一天終於想起落英是誰。
“二十多年前的大宮女?”因為許之城受傷,被委以重任的楊懋吃驚道,“就是現在太皇太後當年的貼身宮女?”
“是之一。”王有齡補充道,“太皇太後當年身邊有兩個最紅的宮女,一個叫落英,還有一個叫白芷。”
“哦,我還以為另一個叫繽紛呢……”楊懋撓撓頭,“這兩個人呢?”
“應該都出宮了。”王有齡道,“不過還有待確認。”
楊懋拍著胸脯道:“這個交給我去辦。”話音未落人已不見了蹤影。
王有齡無奈地搖起扇子:“你知道去找誰打聽嘛……”
許之城仍然昏迷,娉婷衣不解帶地陪在床邊,聽見許之城迷糊中哼了一聲:“蘇玥……玥兒……”
娉婷沉下臉,將眼光轉向別處。一旁倒茶的帽兒歎了口氣:“這兩日大人一直在叫這個名字,可我們平時也沒見大人和這樣一個人來往啊。”
娉婷哼了一聲,拿起毛巾給許之城擦了擦額頭:“大人的事我們做下人的不要過問。”
“這話酸的。”帽兒嗤道,“大人從來也不當我們是下人,你也別妄自菲薄。”
“下人就是下人,沒事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娉婷將毛巾往盆裏一扔,濺起一片水花。
帽兒撇撇嘴:“這麼大脾氣……”
三天之後,許之城的傷情終於穩定下來,醒來之後第一句話便是:“抓到劉奇沒有?”
娉婷搖搖頭:“他身法太快,況且當時大人受傷了。”
許之城“嗯”了一聲:“知道了,快扶我起來。”說話間便使勁撐起身體。
楊懋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太好了,許兄你醒啦!哎喲喲,你慢一點兒,別操心,我都替你查到了!”
“查到了什麼?”許之城吃力問道。
“落英!這個叫落英的宮女!”楊懋舉起玉佩道,“就是你從劉奇手上搶的玉佩上刻的名字。”
“她是宮女?”許之城皺眉道,“果然還是和宮裏有關。”
“正是!有王大人幫忙,關於這個落英的底細很快就查了出來。”楊懋興奮道,“作為當今太皇太後,當年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在郭淑妃出事後不久就出了宮,走得很是倉促,要知道當年太後特別喜愛她,怎會輕易就放她走?再說了,這些高階宮女出宮時常常會被指一門不錯的婚事,可落英卻什麼都沒有,這不奇怪嗎?”
“她現在在哪裏?”許之城問。
楊懋長歎一聲:“唉,說起來也可憐,那落英出宮不久就死了,就葬在城外的黃石崗,小小的一個,荒涼得很。”
“那墳上怎樣?”
“啊?”楊懋撇撇嘴,“我可沒扒人家墳頭看的習慣,不知道……”
一旁的王有齡插嘴道:“很幹淨清爽,是有人常常來打掃的樣子。”
許之城露出一種“知我者莫過於有齡兄”的表情,道:“這就好辦了,劉奇遲早會出現。”
稍有好轉的許之城開始下床走動,第一件事就是到案前寫了封報平安的書信。他喚來帽兒,將書信鄭重交予他,道:“讓常樂送出去,它知道送到哪兒去。”
帽兒猶豫地接過信:“大人,收信之人是不是一位叫蘇玥的小姐?”
許之城笑了一下:“別多問,你去送信便是。”
帽兒撓撓腦袋:“大人作甚要這麼神秘?這位蘇玥小姐倘若將來要成為府裏的夫人,大人也該早些讓我們認識……”
許之城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多嘴,等成夫人那天定會讓你們知道,還不快去?”
帽兒假裝呼痛,揣著信跑出門去,結果與不知什麼時候守在門口的娉婷撞了滿懷,娉婷向帽兒伸出手來:“拿來!”
“什麼?”帽兒裝傻。
“當然是信,我讓常樂去送!”娉婷道。
帽兒將信往袖中藏了藏:“這點兒小事就不麻煩娉婷姐了……”
“別廢話!”娉婷一把奪過信來,“難不成你怕我把信給毀了不成?不信我的話就跟過來看!”
當著帽兒的麵,娉婷將書信綁在常樂腿上,又放了出去。帽兒放下心來,道:“這樣就對了嘛,何必與自己過不去?”
娉婷沒有理他,冷冷地看著常樂飛去的方向,轉身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