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城摸摸後腦勺:“將軍馳騁疆場,見過各類傷病無數,對於我這種隻暈不血恰到好處的傷可能可以給些建議。”
盧將軍的臉沉了下來:“本將軍的建議就是去看大夫,大人忍著傷痛不會就是來和本將軍嘮嗑的吧?”
“最近在下辭了官,平素便清閑了許多,所以,今日真的是來嘮嗑的。”許之城腆著臉笑道。
“既然許大人已然辭了官,何不早日回你的蘇州老家,還在京都做什麼呢?”盧將軍不耐煩道。
“自從入了大理寺,便無暇好好逛一逛,趁著這段時日索性無事,便逛逛名勝,會會舊友。”
“將軍府不是名勝,本將軍也不算你的舊友,倒是想不出許大人今日是要來做什麼。”盧將軍灰著臉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
“即便將軍不認在下為舊友,不過這府上倒是有在下一位舊友。”許之城說話間便向後院望去。
盧將軍“謔”地站起身來:“許大人!”
許之城也站了起來:“在下一直敬佩將軍磊落,何以將軍卻要隱瞞下這麼多事?將軍讓在下越發的看不懂了!”
盧將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轉而大笑起來:“本將軍做什麼,何必要跟你交代?!”
“在下不想幹涉將軍的私事,不過,倘若不是私事,是有關國祚的事,在下恐怕難以坐視不理。”許之城直視著盧將軍,絲毫不輸氣勢。
盧將軍啞然失笑:“以前聽聞許大人做起事來不循常理,今日裏見到豈止是不循常理,簡直就是瘋癲!許大人,本將軍還有要務要辦,不送!”
管事的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向許之城比了個“請”字,許之城歎了口氣向門外走去,走到一半被盧將軍叫住:“許大人,念在我們相識一場,本將軍勸你遠離是非,不要多管閑事,早日歸田去吧!”
許之城轉過頭來道:“如此,在下也勸將軍一句,文馨是個單純的姑娘,別讓她卷入是非。”
楊懋在家中坐立不安,直到看到許之城到來。
“你去了哪裏,我就擔心你別在暈在道邊上了。”楊懋拉住許之城的衣袖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還好,還算正常。”
許之城揮了揮手,神色凝重:“我不妨事,我隻是擔心會出其他什麼大事。”
“什麼大事?”楊懋一臉疑惑。
“我也不知,隻是感覺慌得很。”
楊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燙啊,你被打糊塗了?你可是從來也沒慌過啊,我還是請個大夫來吧。”
許之隻是搖搖頭,什麼也不說。
門外有人來報,說王有齡大人拜見。
王有齡麵容焦慮,一邊往裏走一邊說:“果然,我就猜到之城在這裏。”
“出什麼事了?”許之城望向他。
“皇上不怎麼早朝你們是知道的。”王有齡道,“可是不接見大臣也有段時日了。”
“有多久了?”
“因為平日裏接見大臣也不定期,起初無人注意,直到最近邊關戰事有急報上來,皇上也不接見,大家才覺得不妥,問了內侍,說是皇上一個月前便覺得身子不爽利,一直臥病在床。”王有齡神態擔憂,急急說了出來。
“誰都不見?”許之城問。
“誰都不見。”王有齡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不對,聽內侍說見過盧將軍。”
許之城心中“咯噔”一下:“可知所為何事?”
“不知,聽說內侍也不能進去,隻皇上和盧將軍兩人。”
許之城沉默良久,一直沒有說話,王有齡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走,入宮!”許之城猛然站起身,拉著二人走出門去。
許之城已然卸任,隻有王有齡和楊懋二人可以進入,不多時,二人便從宮門又走了出來。
兩人的臉色均不好看,王有齡道:“恐怕出事了。”
“怎麼說?”許之城心中一懸。
“皇上身邊的內侍都換了,連平常給皇上瞧病的太醫也換了個生麵孔。”王有齡憂心忡忡。
“而且寢宮外有許多侍衛,均是生麵孔,原來皇上的貼身侍衛官不知去了哪裏。”楊懋也擔憂道,“我等也不好問,即便這樣,怕也是遭了他們懷疑了。”
三人默默地走在街道上,良久,王有齡才道:“之城兄,你還是早日回蘇州吧。”
許之城不置可否,隻是仰起頭:“這天兒要變了。”
王有齡抖了一下:“不會吧……我們……我們……”
許之城定了定,突然道:“我要回蘇州,你在京都保重。”
“啊?!”王有齡驚道:“你要回蘇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