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賊等於半個文物學家,黑三沒學到他叔叔的眼光,不然也不會弄壞40億。
薑有道也說過何仲收藏裏有未經過正常渠道拍賣而來的收藏品。“瘌子是誰的人?”
老張翻動照片,這次是一個大約六十歲的男人,“張尤,企業家,古董收藏家,和何仲私下裏有過聯係,他也是可能知道何仲有畫的人。瘌子彙款前,張尤賬戶正好劃出二十萬,這筆錢不明去向。他是瘌子的雇主,如果是他授意黑三盜畫,瘌子給他彙款,就能形成作案鏈條。但我們現在找不到瘌子,所以一切都是推斷。”
“從張尤入手?”
“我們已經去找過他了,張尤為人圓滑,行事不露痕跡,他說這筆錢購買了一件他名下古董行的商品,我們沒辦法追究。”
“確定他買賣出土文物嗎?”
“確定,但是拿不到證據。”
霍緗想了想,“我們接近張尤,找到他買賣出土文物的證據,關起門來打狗,你們繼續追查瘌子和黑三的下落。”
“明天有一場明星慈善拍賣會,是個好機會,但隻有一天了。”老張說。
“這個我來想辦法,張尤有什麼愛好?”
“古董。”
“那就好辦了。”霍緗站起來,忽然眼前一暈,直接坐倒在草坪上。在師景文的幫助下爬起來趕緊離開。
刑偵隊裏的古董已經撤回了大多數,現在隻剩幾件重點文物級別的放在痕檢室。
薑有道帶著極高度數的老花鏡,貓著腰修複那件40億,霍緗一副諂媚像坐在薑有道身邊,剛要說話就被打斷,“別說話,你呼出來的氣太重,會破壞修複好的表麵。”
霍緗一哽,委屈巴巴地遠離薑有道和40億。
薑有道黏合好手上的碎片,鬆了鬆筋骨,捧著他的濃茶走到霍緗身邊。“不躲了?”
“對不起。”霍緗乖乖認錯。
“我也知道我煩人,你這個小姑娘忍了我這麼多天也是為難你了。”薑有道說,年紀大了就喜歡有人和他說說話,就算是和文物待了一輩子的薑有道也不能免俗。
“還好。”霍緗沒敢說她也快扛不下去了,“您老知識這麼淵博,又想跟人聊天,去大學做返聘教授講課多好,也好讓更多人懂得文物的價值和曆史。”
“傳道授業就交給年輕人吧,還有那麼多文物等待人去探索和發現,我哪有時間。”薑有道中氣十足地說。
霍緗無語地看著薑有道,這是諷刺年輕人沒有探索精神是吧,她聽出來了。
“你這臉色是怎麼回事兒?”薑有道說,“晚上又熬夜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白天要抓凶手晚上還不睡覺,身體再好也不能這麼折騰啊。”
“是是是,我改。”生存經驗告訴霍緗,承認能阻止薑老爺子的嘮叨。
“我給你倒一杯茶,你們現在都愛喝咖啡,那玩意兒對身體又不好。”說著薑有道拄著拐杖就要起身,霍緗趕緊上前阻止,“不用了,您這都是好茶,給我喝就是糟蹋東西。”
“行吧,找我什麼事兒?”薑有道拗不過霍緗。
“我們追查到一個人,需要想辦法接近,但……那人愛好是古董,我想問問您,有沒有能借我用的古董。”
薑有道想了想,“有,要什麼樣的?”
“喜歡古董的人一聽就兩眼放光的,最好是出土文物,”霍緗期待地說。“走文物租借,我已經和上級請示了。”
“要求倒是挺高。”薑有道忖量,霍緗也沒有出聲打擾,許久之後說,“我們之前挖掘出一處宋代墓葬,藏品眾多已經登記造冊,並未公布,有一件南宋官窯棒槌瓶,之前香港拍賣行也出現過,價格在八百萬港幣,這一批釉色比那一隻好。”
“不能是畫嗎?”霍緗弱聲提出異議。
果然,薑有道怒目嗬斥道,“古畫你們笨手笨腳弄壞怎麼辦?”
“那就花瓶吧。您能不能先把這個花瓶信息發給我。”
“發什麼發,我說你記。”
“別別別,薑老爺子我還要去做準備工作,您忙您忙。”霍緗點頭哈腰地退出痕檢室,這要真開始說,又要幾個小時,她現在的狀態能不能記住還不一定。
霍緗驅車趕往霍氏地產大樓,總裁助理已經在前台等候,見霍緗身影便迎了上來,“小姐,總裁正在開會,讓我過來接您。”
“需要多久。”
“很快。”助理回答。
霍緗剛要挪步,身後傳來一個激動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