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緗掛掉電話之後,並不知道施佐是否進展順利。
石碾村留給她的謎題才是當務之急。
她所在的院子從外貌看和農家小院沒有區別,門口掛著玉米,辣椒,院子裏散養著幾隻鵝,鵝黃色毛絨絨的小鵝蜷縮在鵝媽媽的羽毛下安睡,院子另一端摞著幾代石灰,水泥,還有幾卷塑料布。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竟然是魔窟。
家裏收繳出人民幣50萬元,純金首飾折合人民幣20萬元。
名下各地不動產,還有兩家掛名公司。
這兩家公司是實行人口拐賣的誘餌。
他們在網絡上發布招聘信息,工作內容清閑不需要技術,薪資卻很高,引誘不諳世事的大學生或者剛出社會的年輕女性前來應聘。應聘成功的第三天偽裝出差,之後這個公司和應聘者一起銷聲匿跡。
也有老人和孩子遊走在城市中,看到單身女孩便上前求救,帶到無人的角落之後女孩便被控製,人生就此墜入地獄。
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的利用善良,同情還有貪婪。
兩萬塊錢在現代社會能做什麼?
一線城市可能買不到一塊立足之地。
但失去了警惕和小心,這些有這大好年華和無限未來的年輕人就會被人換成兩萬塊錢。
屋裏被收拾的井井有條,牆上掛著結婚照片,裏麵的夫妻二人笑意盈盈,屋裏有淡淡的洗衣粉味,所有東西都有規則的擺放,能看出女主人很愛幹淨還有輕微強迫症。
能把家中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也能把外麵的事業一絲不苟的完成。
多虧這個女人的細致,他們拿到的賬本一目了然,能從拿‘酬勞’的高低分辨出他們咋人販子中的地位。
正房分左右,中間是客廳,這對夫妻住在右房。
左房掛著一道大鎖,在之前偵查中被用暴力破開。
這間屋子隻有一張書桌和一張床,還有一個櫃子。衣櫃裏懸掛著都是當季的服裝,冬衣壓在櫃底。桌上沒有落灰,經常打掃,主桌的櫃子裏放著牙醫課本,書下還有一個落鎖的盒子。
盒子並不重,輕輕晃動,裏麵並沒硬物。
霍緗手上沒有趁手的工具,掏出槍,用握把輕輕一磕,鎖應聲而落。
裏麵隻有幾張紙,三好學生證書,衛校畢業證書……都被細心的珍藏,他們的主人叫林冬。
32歲的林冬應該是林多才的弟弟。
霍緗正打算去找孟蒙時,他正好找了過來,霍緗搶先說,“萌萌,你去問問關於林冬的情況。”
“好。”孟蒙還帶著跑步之後的氣喘籲籲,“有人找你。”
“霍璟?”
孟蒙搖搖頭,“他們沒說,但是很緊急。”
霍緗跟著孟蒙走到村長辦公室,院子裏本來離開的周局,裴導和霍璟都在,霍緗有些迷茫。
周局問,“小霍,楊婷你認識?”
“石碾村信息就是她和我透露的。”霍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心裏忽然升起不容忽視的心慌。
“就在前天夜裏,她提刀殺死了六個村民,重傷十餘人。”
霍緗難以置信的倒吸口氣,“怎麼會?她……”
“她家……不,非法拘禁她的兩個人都被分別砍死,之後又潛入其它村民家裏接連砍死砍傷數人,法醫鑒定傷口確定屬於報複性殺人。殺人之後她躲在村外,似乎在等著我們,第二天我們行動小組趕到的時候她出現並且投案自首。”
“這……”
“詢問時她說要見你,不然什麼都不會說。”周局眉頭緊鎖,“你先進去吧,剩下的之後再說。”
霍緗還沒有在震驚中回神,木然點點頭,走進辦公室。
前幾天才見過的女人現在衣衫整潔的坐在那裏,頭發束成馬尾,枯黃的臉色下也能看出姣好麵容,楊婷對霍緗微微一笑。霍緗覺得她之前收到的苦難都煙消雲散了。
是啊,她報仇了。
屍體死狀幾乎都是一刀紮入心髒。
不知道她準備了多久才煉就這種準確性。
扁石村接觸過的黑狗也被砍傷,運送醫院途中不治身亡。
“為什麼要見我。”
楊婷沒有回答她,探頭看向窗外問,“那兩個是電視台?”
霍緗不知道她的目的,還是據實相告,“不是,拍攝紀錄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