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所有人開始動作,警隊辦公室一時間像是衣服批發市場,十幾台電腦同時進行,要從幾萬個失蹤人口信息中做比對,是一件繁重工作。
第二天淩晨,全部搜索完成,裏麵有五套衣服尋找到主人,一男四女。
其中一人正是無名女屍。
38歲,帶著7歲的孩子在父母家居住,開了一間小吃店,脾氣暴躁,有酗酒習慣,每天打烊之後都會在小吃店喝到爛醉後回家。失蹤的那天,她沒有回家,家人都習慣了她醉倒在小吃店。
第二天小吃店沒有開門,家人有些奇怪,進去尋找的時候發現燈亮著,人卻不見了。三天後依舊沒有蹤影,這才報警。
當天穿著紅色印有小吃店名字的體恤和黑色褲子,手上有一個薔薇花文身。
“記不記得這個紋身?”霍緗問康雪婷。
“記得,很漂亮。”
“為什麼扔掉她?隻留下了手?”
“堿用完了,我爸沒時間去買。有幾天家裏停電,她如果臭了我會很困擾,但她的手我舍不得扔。”
“扔在哪兒了?”
“附近的樹林。”
無名女屍確實是在她家附近找到的。
幾次提審霍緗發現康雪婷和康貴晨不是不記得,而是需要一個在他們腦海中算是記憶點的事情引索回憶。
這和他們的精神狀態無關,而是他們對待殺過的人和對待陌生人一樣。
就像給你一個見過幾麵的人的照片,你可能想不起來他是誰,若提醒他是某人的朋友,你們一起在某個餐廳吃過飯,你可能會想起他,甚至那天聊過的話題。
霍緗又問,“記不記得你拍過的化妝品廣告?”
康雪婷搖搖頭。
霍緗從文件夾抽出一張康雪婷為化妝品拍攝的海報。
這一個舉動,霍緗和蘇醫生溝通了很久。
蘇醫生將康雪婷痛苦的回憶慢慢引導出來,準備嚐試催眠平撫她的心理陰影,讓她恢複一個正常人的思維模式,再去詢問。
而霍緗的做法會帶給康雪婷極大的刺激。
康雪婷現在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的炸彈。霍緗做的事是提前引爆這個炸彈,但霍緗不願意遙遙無期的等待康雪婷康複。
康雪婷胸口劇烈起伏,盯著照片,僅剩的眼睛流下一行淚,抖著嗓子哽咽地說,“記得。”
“這個廣告對你很重要?”
“它是我爭了很久才拿到的合約。是我第一個電視廣告。”
“兩年前還有一個小女孩拿到了廣告合約,你記不記得?”
康雪婷想了一下,“記得,她拿得太容易了,她不配。”
“你對她做了什麼。”
“她需要把合約還回去,我讓她還回去,她不同意,我很生氣。然後她看到了我的臉,她是個壞人。你知道的,她是壞人,是她把我變成這樣的。”康雪婷語無倫次,耳機裏蘇醫生警告霍緗不能繼續刺激康雪婷。
霍緗煩躁的一把拽掉耳機,緊盯著康雪婷繼續問,“然後呢?你是不是帶她回去了,你是不是讓她付出代價了?”
康雪婷一愣,“我把她放在後備箱裏,打開後她醒了,然後跑了。”
“跑去哪裏了?”
康雪婷徹底陷入自己的恐懼中,雙手捂臉尖叫著呼痛,臉上的疤痕在沒有外在刺激的情況下迅速發紅,“好疼,爸爸救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