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溫馨的小日子裏,我每日都像是被甜蜜的蜂蜜浸泡著一般,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幸福之中。家中有可愛的允珵,有體貼的褚瑾之,還有善良勤快的阿彩母女,生活就像一首舒緩而優美的樂章,每一天都充滿了歡笑與溫馨。
然而,平靜的湖麵終究被一顆突如其來的石子打破,一封來自京城的信如同一道淩厲的閃電,無情地撕裂了這份寧靜。那封信是阿新托信差送來的,褚瑾之拿信回來的時候,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他一邊走一邊歡快地喊著:“貝茹,阿新來信了。”那聲音裏滿是期待,仿佛已經預見到信裏會是滿滿的好消息。
我們迫不及待地聚在一起,準備拆開信件。在我們的想象中,阿新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這次來信應該是有什麼令人欣喜若狂的喜訊吧。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或許是有了成家的消息,又或者是在仕途上有了新的突破。我們滿心期待地打開信件,眼神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像兩個等待禮物的孩子。
可當我們的目光觸及信中的內容時,卻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住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震驚與恐懼。信上短短的一段話,卻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我們徹底拖入了黑暗的深淵。信上寫道:“鄭氏家族放棄貴妃,送了新人入宮,如今正在追查當初散布謠言的人,到處在查,已經有了線索,師父保重。”這些字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著我們的心,每一個字都仿佛預示著一場滅頂之災即將來臨。
那一瞬間,震驚如同洶湧的波濤般將我們淹沒,心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仿佛要衝破束縛。但我們清楚,此時慌亂無濟於事,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望向褚瑾之,眼中滿是焦慮與決然,急促地說道:“瑾之,這信在途中不知耽誤了幾日,我們現在的處境就像暴風雨中的孤舟,危險至極,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多停留一刻都可能有滅頂之災。”褚瑾之麵容凝重,目光如炬,他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回應:“沒錯,我們得抓緊時間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就動身,絕不能拖。”
稍作停頓,我又憂心忡忡地開口:“瑾之,我在想,咱們得問問幹爹幹娘的想法。你看,冬兒和小五都已經成家立業,生活安穩祥和,他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平靜的小日子,不應該再被我們的事牽連,跟著我們四處奔波。而幹爹幹娘不同,他們年事已高,膝下又沒有子女承歡。如果他們願意,我們就帶著他們一起走,這樣一路上彼此也能有個依靠,相互照應。”褚瑾之認同地看著我,點頭說道:“你說得對,那你先去問問他們的意思,我這就去尋一輛合適的馬車,再把家裏的物件收拾妥當。”
我不敢有絲毫懈怠,急忙來到父親與幹娘的住處。一進門,我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他們:“爹、幹娘,我和瑾之在京城的時候,不慎得罪了那些有權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他們正像瘋狗一樣到處搜尋我們的蹤跡,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不能再繼續留在此地了,計劃明日就離開。你們二位如果願意,就和我們一起走;要是覺得折騰,想留下來,我們也理解,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回來看望你們的。”
父親聽了我的話,和幹娘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擔憂、有不舍,還有一絲猶豫。幹娘沉默片刻,眼中漸漸浮現出溫柔而堅定的神色,她輕輕點頭,說道:“我們自然是願意跟著你們的。允珵那孩子就像個小瓷娃娃似的,那麼可愛,每次看到他,我這心裏就像被暖陽照著一樣。我是真心喜歡他,一天不見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我可舍不得和他分開呢。”
父親聽了幹娘的話,也重重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你們去哪,我們就去哪,咱們一家人曆經波折才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如今就算有再大的困難,我們也決不能分開。”
我看著他們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陣暖流,眼中閃著淚花,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就各自回去收拾細軟,明日天一亮就出發,一定要快,不能出任何差錯。”
孫媽媽是個有家有孩子的人,她的根在這片土地上,自然是不能與我們一同離開的。我心裏清楚這一點,雖然不舍,但也隻能如此。我拿出五兩銀子遞給她,眼中滿是感激與愧疚:“孫媽媽,我們要搬家了,以後得回京城,這一路漂泊,帶著您實在是諸多不便。這些銀子您拿著,就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孫媽媽接過銀子,手微微顫抖,眼中閃著淚花。她看向允珵,眼神裏滿是不舍。這些日子,她日夜照顧允珵,早已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那小寶貝的一顰一笑、每一個小動作都深深印在她的心裏,如今要分別,就像生生從她心頭割下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