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透過客棧的窗戶灑在我們臉上,喚醒了一夜未眠、神經緊繃的我們。大家默默地吃著早飯,盡管食物在口中,但卻味同嚼蠟,每個人都心事重重。其實,我們本想著天一亮就立刻出城,逃離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然而,經過深思熟慮,我們意識到這樣的舉動太過刻意,很容易引起懷疑。那些官兵就像一群嗅覺敏銳的獵犬,任何不尋常的跡象都可能讓我們暴露。
於是,我們強裝鎮定,故意拖慢節奏,做出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收拾好行李後,我們才不慌不忙地朝著城門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我的心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緊張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表麵上,我們還是維持著正常的神色,與周圍的行人無異。
終於,我們順利地出了城。一出城門,大家都長舒了一口氣,但我們知道,危險依然如影隨形。此時,我們隻敢沿著山路前行,避開那些人多眼雜的大道。在出發之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充足的糧食,有各種各樣的穀物,還有一些新鮮的蔬菜和美味的臘肉。
我帶著阿彩,把蔬菜細心地用繩子串起來,然後掛在馬車外麵。在陽光和微風的作用下,這些蔬菜會慢慢風幹,變成更易於保存的蔬菜幹,為我們後續的旅途提供更長久的食物保障。馬車在山路上緩緩前行,我們懷揣著不安與希望,繼續向著未知前進。
在這漫長的旅途中,吃食的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讓我們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天氣也還算宜人,並不寒冷,這對我們來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每到夜晚,我們幾個女人便帶著孩子住在馬車裏。
馬車雖然有些擁擠,但卻充滿了溫馨,像是一座移動的避風港。而父親和褚瑾之則在馬車外麵打地鋪,他們用樹枝和幹草鋪出了簡易的床鋪。好在我們準備了足夠多的被子,那些厚實的被子就像溫暖的護盾,抵禦著夜晚的絲絲涼意。
為了防止野獸的侵擾,我們在營地中間點起了篝火。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劈裏啪啦地作響,像是在為我們演奏著守護的樂章。在火光的映照下,周圍的黑暗仿佛也被驅散,那些野獸畏懼火光,隻敢在遠處徘徊,不敢輕易靠近。就這樣,我們在野外日複一日地行走了十幾天。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所儲備的吃食也在逐漸減少,快要見底了。更糟糕的是,天空突然陰了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籠罩。父親抬起頭,望著那陰沉的天空,滿臉憂慮地說道:“怕是要下雨了,咱們得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不然這雨一下,可就麻煩了。”
聽了父親的話,我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收拾東西,繼續趕路。畢竟,如果下雨了,外麵潮濕寒冷,就沒辦法睡覺了,而且在這種環境下吃不好、睡不好,人是很容易生病的。雖說我們帶了足夠的藥材,但一旦有人患病,還是會不可避免地耽誤趕路,這對我們來說是極為不利的。所以,我們隻能加快速度,希望能在雨落之前找到一個安全的避雨之所。
在與時間的緊張賽跑中,我們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一個村子。此時,外麵已然是大雨傾盆,如注的雨水像是老天爺傾倒下來的銀河之水,狠狠砸向地麵,濺起一片片水花。父親與瑾之穿著蓑衣,那蓑衣在狂風暴雨中劇烈地晃動,像是兩片在波濤中掙紮的孤葉。他們緊緊地握著韁繩,小心翼翼地趕著馬車,目光在村子裏搜尋著,準備找一戶人家借住一晚。
幸運之神似乎並未完全拋棄我們,在村頭,我們發現了一個空房子。那房子看上去破舊不堪,牆壁上的泥坯有好幾處已經剝落,露出裏麵斑駁的石塊,就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滿身傷痕。但在這狂風暴雨中,它至少能為我們遮風擋雨,宛如一座救命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