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和誰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平時在哪裏打。”男鄰居介紹方位說,“出了我這樓您二位往北走,走過兩棟樓臨街有個江華茶樓,我見過好多次他在那裏麵玩。”
黃凱目前去向不明,有沒有可能又去了江華茶樓呢?即使他不在那兒,會不會有人知道他有可能的去向?在關掉財務公司之後,很多親戚以及原來的朋友都和他斷絕了關係,他唯一的社交圈,應該就是那些賭友了,所以按照男鄰居指點的方位,張川和鄭翔很快趕到江華茶樓。
黃凱確實不在茶樓,但茶樓老板表示和黃凱很熟絡,證實黃凱昨晚的確在茶樓打了一宿麻將,早上離開之後便沒再回來。
“你仔細想想,黃凱除了家裏和你這裏,他還有沒有別處可棲身的地方?”張川說話並不客氣,雖然老板一再強調在他茶樓裏的麻將局輸贏都很小,隻是客人隨便玩玩,但張川心裏明白不是這麼回事,不過眼下也懶得跟他計較。
“好,好。”茶樓老板殷勤地點頭,凝神想了想,忙不迭地說道,“想起來了,黃凱風光的時候,在郊區鑫業村買過一塊地蓋了一處廠房,因為沒有正式手續一直賣不出去,頂賬給債主人家也不要。他知道我認識人多就托我幫忙問問有沒有人想要租的,我帶了幾個朋友去看過,不過最終都沒租成。”
“就是說你知道具體方位?”鄭翔緊追著問。
“對,對。”茶樓老板使勁點頭。
“行,那你跟我們走一趟。”張川說。
…………
與此同時,交警指揮中心也傳回消息,車牌號為“寧BL2498”的吉祥轎車,在上午10點05分出了西城區市區,於10點28分從距離市區20千米左右的永城鎮永城東路拐進鑫業村,隨後消失。
傍晚5點08分,方齡和周時好帶領一眾警員奔赴鑫業村,從現有線索看夏晴很有可能被困在鑫業村黃凱所持有的房產中。途中周時好接到技術隊的消息,DNA鑒定結果表明留在出租房地麵上的血跡是屬於梁霜的,這就意味著梁霜很可能也遭受脅迫,至於綁匪應該就是極度缺錢的黃凱。
早幾年前房地產火熱的時期,市區土地可謂寸土寸金,一些大資本和小老板紛紛把視線轉向郊區。大資本搞拆遷開發商業地產,小老板則圈地蓋房出租,能不能租出去倒是其次,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土地升值。不過大資本有政策加持,有統一的規劃,往往都會得到村委會的大力支持,而對於這些小老板,村裏可不敢輕易出售土地,尤其是耕地,所以鑫業村西部地界有一大片幾乎寸草不生的鹽堿地便成為一個灰色地帶,有人願意買,村裏就敢賣。一些小老板被當時“爆炒”土地升值的神話衝昏了頭腦,也不管以後能不能辦土地手續,一窩蜂都擁向那片鹽堿地,黃凱的這處廠房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建成的。而隨著國際局勢動蕩和國內政策的變化,那批建立在鹽堿地上的房子,實質上鮮有人能夠租出去,沒有土地手續自然也無法出售,現如今便幾乎都是荒廢狀態。
傍晚5點半,一眾警員在茶樓老板的指路下,找到黃凱在鑫業村的房產。周時好大概打量一下,整個院落占地至少1000平方米,四邊有水泥牆圍著,兩扇紅色漆的大鐵門敞開了一扇,一輛灰色吉祥轎車停在院中,看情形梁霜和夏晴果然被黃凱綁架至此。周時好將人員分成兩組:一組由方齡指揮,任務是把整個廠房包圍住,以防出現意外狀況導致綁匪逃竄;另一組則在他和張川的帶領下進院解救人質。
進到院內,眾人迅速向坐落在院子東側的鋼結構廠房靠近。推測人質應該在廠房裏,但是當他們剛剛越過停在廠房邊的吉祥車尾部時,卻赫然發現一個男人倒在血泊之中,手邊還躺著一把壁紙刀。周時好衝張川打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停,繼續進廠房裏查看。而此時廠房的推拉門也是打開的,張川帶著幾名探員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沒聽到裏麵有任何動靜,隨即幾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去。結果一看,裏麵空空如也,並無人影,隻是在門邊的地上,看到幾截透明膠帶。
茶樓老板指認,躺在血泊之中的男人是黃凱,此時已經停止呼吸。周時好粗略觀察一下,胸部、腹部至少有七八處刺創。他蹲下身子,衝屍體的下巴和頸部輕戳幾下,強直反應明顯,雖然沒有法醫判斷那麼精準,但憑著多年出現場的經驗,他估摸著黃凱死亡時間已超過3小時。如果是梁霜磨斷捆綁自己的膠帶,刺死黃凱後帶著夏晴逃走,她是不是早就應該和警方取得聯係了?顯然現在不是這麼個情況,那究竟是誰殺死黃凱帶走梁霜和夏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