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2 / 3)

“圖謀?難道他們還想和宇文化及一樣造反做皇帝?在如今這個太平世道,以他的身份想要起事……腦子沒毛病吧?!”蘇雪樓嗤笑了一聲。

“可不?成大事者的胸襟氣度,這位半點沒占,蠅營狗苟者的歪曲心思,他卻一點也不少。”史無名的語氣帶上了厭惡,“更加喪盡天良的是,這梁文進還曾經是個人販子。你們可能不知道,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一個喜歡在背後操控卻遮遮掩掩從不在手下麵前露出真容的‘半仙’。”

聞聽此言,眾人皆驚。梁文進也是微微一愣,似乎聽到了一個多年未曾被人提起的名字,他有些驚訝地看向史無名。史無名也本是試探,看到他的反應,心中一定,果然是他!

“當年你在大理寺的追捕下逃脫,改頭換麵當了師爺,本該老老實實地生活,但你又娶了從宮中被逐出的薛嫵,不過是為了從她的口中逼問出當年之事,最後還將她殺害了!”史無名直視梁文進,“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好歹也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忍心下手!”

“那是因為你沒有見到她當年的心狠手辣,武來說過,那麼多的人都死在了她的手裏!”梁文進冷哼了一聲。

“她確實心狠手辣,但是好歹她當年是受了王命,而你又是為了什麼?”蘇雪樓聞言嗤笑了一聲。

“我們才沒有殺她,那女人是因為羞愧才服毒自盡的!”梁文進身後的張芸娘插嘴道,即使現在,她提起薛嫵,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恨意。

“我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我尚在,家中想納妾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她尖聲說道,“若是我不同意她進門,她連個奴婢都算不上!一個外室,無名無分,我不讓她進門,她便羞愧之下自盡了!一個別宅婦,又不是正經的妻妾,如何談得上什麼百日恩?”

本來還不能完全確定張芸娘和梁文進的關係,此時她跳出來認了,倒也正好。

“到這裏擺主母的架子,你又算是什麼貨色?你還真的覺得自己是皇子龍孫的正室?你們夫妻二人快醒醒,宇文家亡了百餘年了!”史無名十分傲慢地掃了她一眼,字字誅心地問:“我是叫你梁夫人呢,還是蘇家的奶娘,還是王仁未過門的媳婦呢?不管你是趙芸娘還是張芸娘,不得不說,你們夫婦確實是一丘之貉,都擅長騙婚、殺人越貨。行事不但下作,而且心狠手辣!梁文進,你可知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腦袋上已經是綠油油的了!也是,對方是個兵頭,可比你精幹強壯多了!”

史無名這話說得刻薄露骨,他算得上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很少如此市井做派。實在是因為他對於這夫婦二人的觀感太差,騙婚害命,總之是沒一個好東西,倒也真真是門當戶對。這一番話把對麵二人的臉都說得青一陣白一陣,梁文進的臉上霎時也就掛不住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妻子,眼神中充滿了陰狠。

“張芸娘,你就是到蘇府偷走畫的人吧?”回來的李忠卿突然插了一句嘴。

“那幅畫現在在何處?”

一聽此言,史無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連看到李忠卿順利回來的那點欣喜勁兒都沒有了。李忠卿啊李忠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那幅畫?你對那幅畫的執念到底有多深?!反正已經不必再拖延時間,他惡狠狠地踩了李忠卿一腳打斷了他的問話,隨後示意蘇雪樓。

“莫要多說了,趕快收網!”

蘇雪樓也有此意,遂厲聲喝道:“你們這些惡人賊子,還不快快投降,不要等著我下令動手,到那個時候,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位蘇大官人,我們既然能夠進到這裏,難道會毫無準備嗎?”此時梁文進的臉慢慢隱藏到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而蘇雪樓不為所動,繼續冷冷地朝他們喝道,隨後示意動手。

而對方竟然先於他們發難,想要強行從墓道衝出,隨即被李忠卿帶人攔住,一時間兩方的人交上了手。蘇雪樓帶來的人眾多,而梁文進一行人占了熟悉地形的優勢,不一會兒,雙方各有傷者,但是總體還是官兵占著優勢。情勢危急之下,梁文進不得不又開了口。

“諸位官人,這裏這麼多的寶藏,隻要諸位守口如瓶,我們可以平分。”

“你現在又想收買我們?”蘇雪樓嘲諷地問。

“難道你們不心動?這個墓葬裏有無數金銀器、銅器、玉器、琉璃器,更不要提還有其他的好東西,這裏的東西能讓當今皇帝都心動!而這些都屬於我,我願意把它們分給你們,你們有什麼理由不心動?!”說到這裏,梁文進眼睛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哦,就這些東西嗎?我們不心動,也不想要!”史無名冷冷地喝斷了他的話,“那些東西不應該是你的,也不應該是我們的,它們都是隋煬帝和宇文化及搜刮來的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