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體育館的謎題(3 / 3)

“沒什麼不可以的。”亞當說,“警長讓我留在這兒的。”他說了句謊話打圓場,“他有事要回一趟警察局,讓我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看守一下這裏。”

“看看他是不是會回來,是嗎?”茱莉亞說。

“警長嗎?”

“不。我是說那個殺人犯。他們總是這麼幹,不是嗎?總是會回到犯罪現場。他們不得不回來!像是有一種強迫症。”

“你說得也許是對的。”亞當說,他抬頭看了看架子上那一排排的網球拍,“你的在哪兒?”

“字母U的下麵。”茱莉亞說,“就在最後麵。上麵都有我們的名字。”他把網球拍遞過來的時候,她指著上麵的橡皮膏解釋說。

“看起來修理過幾次了。”亞當說,“不過本來是一支很不錯的球拍。”

“能把珍妮弗·薩特克利夫的也給我嗎?”茱莉亞問道。

“新的啊。”亞當讚歎地說,一邊把球拍遞給她。

“全新的。”茱莉亞說,“她姨媽前幾天才讓人送過來的。”

“幸運的女孩。”

“她應該有支好球拍。她網球打得非常好,這學期的反手球真是無可挑剔。”她四周望望,“你不覺得他會回來嗎?”

亞當愣了一小會兒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哦,你是說那個殺人犯?不,我不認為真的會有這個可能。有點兒冒險,不是嗎?”

“你不認為殺人犯們會感覺他們必須回來一趟?”

“除非他們掉了什麼東西在現場吧。”

“你是說某條線索?我倒是很想找到一條線索。警察找到沒有?”

“他們也不會告訴我。”

“對啊,我覺得他們也不會……你對犯罪什麼的有興趣嗎?”

她滿懷期望地看著他,他回看了她一眼。她完全沒有成年女性的樣子,至少目前是這樣。她應該是和謝斯塔差不多的年紀,但是眼神裏除了頗有興趣的好奇之外,沒有其他深意。

“嗯——我覺得——某種程度上——我們都有些興趣吧。”

茱莉亞深感同意地點著頭。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我可以想到各種各樣的破案方式——但是大多數都是胡思亂想。不過呢,相當有趣啊。”

“你不喜歡範西塔特小姐?”

“我從來沒有細想過她。她還不錯,有點像老布——布爾斯特羅德小姐——但是又不是真的非常像,更像是劇場裏的替補演員。我倒不是說她死了是件有趣的事情,我對此還是很難過的。”

她拿著兩隻球拍走了出去。

亞當繼續在體育館裏四處察看。

“這裏究竟曾經有過什麼東西呢?”他喃喃自語道。

4

“我的天哪,”珍妮弗說著,躲開了茱莉亞的正手抽球,“媽媽來了。”

兩個女孩轉身看著薩特克利夫夫人激動的身形,在裏奇小姐的陪伴下,一邊快速接近,一邊打著手勢。

“又要大鬧一場,我猜。”珍妮弗無可奈何地說,“謀殺那事兒。你真是好運氣,茱莉亞,媽媽安心地待在開往高加索的大巴上。”

“還有伊莎貝爾姨媽在。”

“姨媽可不會瞎擔心。”

“你好啊,媽媽。”薩特克利夫夫人走到麵前時,珍妮弗趕緊說。

“趕緊去把你的東西都收拾好,珍妮弗。我來帶你回去。”

“回家?”

“是的。”

“但是——你不是說退學吧?不是說再也不來了吧?”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你不能這樣啊——真的。我的網球進步很快,有很大機會贏下單打比賽,如果和茱莉亞一起,說不定還能贏下雙打,雖然我認為可能性沒有那麼大。”

“你今天就和我回家。”

“為什麼啊?”

“不要提問。”

“我想是因為斯普林傑小姐和範西塔特小姐被殺的事情吧,但是並沒有人在殺女學生啊。還有三個星期就是運動會了,我想跳遠我也能贏,跨欄的機會也很大。”

“別跟我頂嘴,珍妮弗。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去。你父親要求的。”

“但是,媽媽——”

珍妮弗跟在媽媽身旁朝大樓走去,一邊還在不停地爭辯著。

她忽然掙開母親,朝網球場跑回來。

“再見了,茱莉亞。媽媽好像是被嚇壞了,顯然爸爸也是。太惡心了,不是嗎?再見了,我會寫信給你的。”

“我也會給你寫信的,告訴你這裏發生的一切。”

“我隻希望他們下麵不會把查德威克小姐也給殺了。我寧可是布蘭奇小姐,你覺得呢?”

“是啊。她是我們當中最無所謂的人了,我覺得。你發現裏奇小姐的臉色有多難看沒有?”

“她還一句話都沒說過。她對媽媽跑來把我帶走一定是氣壞了。”

“說不定她能攔下你媽媽呢。她是很堅決的人,不是嗎?不像其他人那樣。”

“她讓我想起了某個人。”珍妮弗說。

“我不覺得她像任何人,她看起來總是有些不同。”

“哦,是啊。她是不太一樣。我是說外貌上,我說的那個人有點胖。”

“我想象不出裏奇小姐是個胖子的樣子。”

“珍妮弗……”薩特克利夫夫人叫道。

“父母可真是一點兒耐心都沒有。”珍妮弗氣鼓鼓地說,“就知道鬧啊鬧啊鬧,從來就不會停。我真的覺得你運氣好——”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了。不過也隻是眼下而已。我跟你說吧,我倒是希望我媽媽現在離我近點兒,而不是在什麼去安納托利亞的大巴車上。”

“珍妮弗……”

“來啦……”

茱莉亞慢慢朝體育館的方向走去。她的步子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停下了。她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沉思著。

午餐鈴響起,但是她好像沒有聽到。她低頭看著手上拿著的網球拍,沿著小路又走了一兩步,然後轉身,堅決地大步朝大樓走去。她從正門走進去——這是被禁止的,但是也得以避開了其他女孩。大廳空蕩蕩的。她跑上樓梯,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匆忙環視四周之後,她抬起自己的床墊,把網球拍平放在下麵壓住。接著,她很快地撫平頭發,端莊地走下樓梯,步向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