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局長舒了一口氣。“謝謝你,”他說,“這正是我的意思。”他繼續說道,“波洛先生,你在我國的高層人士中有朋友,他們對你非常信任。從非官方立場上,他們希望讓某些物品保管在你的手裏,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我不反對。”波洛說,“這事就這麼辦。我們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需要考慮,不是嗎?”他環顧在座的人,“或者你們並不這麼認為?無論如何,七十五萬或者相當這樣的數字又怎麼能和人命相提並論呢?”
“你說得對,波洛先生。”警察局局長說。
“你總是對的。”凱爾西警督說,“我們要找的是謀殺犯,我們很高興能聽到你的看法,波洛先生。”他繼續說著,“因為目前很大程度上這就是一個猜來猜去的狀況,整件事情就像是一團亂麻。大家都和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你的猜想可能會更好。”
“這個比方很好。”波洛說,“你需要做的就是拿起這團亂麻,找出我們要的那一根,屬於謀殺犯的那一根。是這樣吧?”
“就是這樣。”
“那麼,如果不會讓你感到太厭煩的話,請麻煩你完整複述一下目前為止已知的所有情況。”
他靜坐聽著。
他聽完凱爾西警督的講述,聽了亞當·古德曼的說法,接著是局長的簡單總結。然後他身體靠後,閉上眼,緩慢地點著頭。
“兩起謀殺。”他說,“在同一地點犯案,而且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情形下。一樁綁架,被劫走的女孩可能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我們先還是來確定一下為什麼她會被綁架。”
“我可以告訴你她自己說過的話。”凱爾西說。
他開始講述,波洛傾聽著。
“這講不通啊。”他抱怨說。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事實上,我在那個時候覺得她隻不過想要讓自己顯得很重要……”
“但是事實是,她確實被綁架了。為什麼呢?”
“已經收到了贖金的要求。”凱爾西慢慢地說,“但是——”他停了下來。
“但是在你看來,這些都是假的?提出這些要求隻是想要讓綁架看起來像是真的?”
“正是這樣。交付贖金的約定都沒有被兌現。”
“那麼,謝斯塔是因為其他原因而被綁架的。會是什麼原因呢?”
“是為了逼她說出——呃——那些值錢的東西藏在哪兒?”亞當有所猶疑地提出。
波洛搖搖頭。
“她不知道這些東西藏在哪兒。”他指出,“至少這一點是清楚的。不,一定還有別的什麼……”
他的聲音慢慢變低,沉默著,皺著眉,就這樣過了一會兒。然後他坐直身,問出了一個問題。
“她的膝蓋,”他說,“你有沒有注意過她的膝蓋?”
亞當詫異地盯著他看。
“沒有。”他說,“為什麼要注意她的膝蓋?”
“有很多原因會讓一個男人去注意一個女孩的膝蓋,”波洛嚴肅地說,“遺憾的是,你沒有注意到。”
“她的膝蓋有什麼奇怪之處?一道傷疤?類似這樣的東西?我不知道,她們大多數時間都穿著長襪,裙子也是剛好在膝蓋以下的位置。”
“遊泳池呢?有嗎?”波洛滿懷希望地提出。
“從未見過她去遊泳。”亞當說,“我想泳池對她可能太冷了,她是習慣了溫暖氣候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呢?傷疤?還是什麼類似的東西?”
“不,不,完全不是這樣。啊,實在可惜。”
他轉向警察局局長。
“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和我的老朋友,日內瓦當地的警察局局長取得聯係。我想他也許能幫上我們的忙。”
“關於她在那裏上學的時候發生過的某件事情?”
“有可能是這樣。那麼你是同意了?很好。這隻是我的一點小想法。”他停了下又繼續說道,“順便問一下,報紙上完全沒有提到過這樁綁架吧?”
“易卜拉辛親王堅持不得見報。”
“但是我確實在一篇八卦專欄裏注意到有一點點提及。說是某位年輕的外國女士非常突然地離開了學校。萌芽中的羅曼史——專欄作者這樣暗示——如果可能的話,應該及時扼殺掉。”
“這是我的主意。”亞當說,“似乎是個不錯的故事。”
“值得欽佩。那麼現在,我們再從綁架談到更嚴重一些的東西。謀殺。在芳草地的兩起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