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疑雲密布(2 / 2)

駱辛開始覺得索然無味,正準備退出房間,走到門口時心有不甘地又回頭打量一眼,便看到對麵的玻璃窗旁杵著一個木製的掛衣架,上麵孤零零地掛著一個米白色的雙肩書包,拉鏈上還掛著一個可愛的小熊布偶,似乎在期待著主人的回歸。駱辛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無論李玥涵的失蹤與肖倩被殺有無關聯,他都會盡全力把這個女孩安全地帶回家。

既而,當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冒出那個念頭後,心裏又是一驚——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惻隱心了?他喜歡追查罪案,但也僅僅隻是因為擅長罷了,從未懷有過所謂的匡扶正義、除暴安良之心,也從未在乎過受害方的感受,因為除了寧雪,他還沒學會與其他任何“好人”共情。駱辛心裏的焦慮感,再次油然而生,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崔教授的話。按照崔教授的解釋,他的夢,他的焦慮,並不是他的大腦變得更壞了,反而是認知能力逐漸得到治愈的一個體現,隻是治愈的過程打破了他舊有習慣的思維方式,讓他一時之間感到無法適應而已。

正感到茫然之時,客廳中傳出道別的聲音,駱辛便走出房間,和葉小秋一同離開。

在肖倩家,對著鄭翔舉在眼前的手機屏幕,肖倩母親張潔一眼便認出肖像畫中的口罩女來。隨即她指出口罩女叫薑亞萍,是女兒肖倩的高中同學,這個薑亞萍曾多次拜托肖倩打招呼找張潔給她老父親看病,所以張潔對她印象深刻。張潔把她的手機號抄給了鄭翔,順便又說,據她所知,薑亞萍目前在華陽貿易公司的市場營銷部門工作。

由於是周六,估計在工作單位找不到薑亞萍,鄭翔便先給她打了電話。薑亞萍表示自己在家休息,並跟鄭翔說了自己家所在的位置,約在她家樓下的一個咖啡廳見麵。

鄭翔如約前往,順利見到薑亞萍,隨即開門見山把手機屏幕衝向她說:“這個戴口罩的人是你吧?”

“對,那陣子臉上過敏了,起了一些小痘痘和紅斑,所以戴了口罩。”薑亞萍摸著臉頰說。

“你知道肖倩被殺了吧?”鄭翔問。

薑亞萍點點頭,“嗯”了一聲,一臉悲痛。

“據我們了解,在她被殺的前一天,你們曾在她公司的樓下發生過爭執,有這回事嗎?”鄭翔問。

“沒有啊,噢,是她的那個同事說的吧?”薑亞萍解釋說,“我們隻是太長時間沒見麵,那天正好碰見,感覺特別驚喜,我就把她拽到車裏打鬧了一會兒,可能當時我表現得比較誇張,讓她的同事產生誤會了。”

“可是據我們所知,她和你敘完舊之後,整個人的情緒特別不好,好像受到了什麼打擊?”鄭翔說。

“那是因為我向她透露了一個跟她有關的壞消息。”薑亞萍爽快地說,“我們公司是做進出口貿易的,前陣子部門接待了一個海外客戶,是個女的,她跟我們部長關係很好,那天我去部長房間送資料時,偶然聽到了她跟部長的幾句對話。她讓部長幫忙介紹個律師,說是要打什麼刑事自訴官司,我隱約聽到她提到‘肖倩’的名字,心裏便咯噔一下,於是送完資料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貼在部長辦公室的門上偷聽了一會兒。結果,搞明白了她嘴裏說的肖倩,就是我高中的同學肖倩,她是那個被肖倩拍到視頻的富婆的妹妹,好像是受富婆委托要跟肖倩和她的那個同謀打官司。”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鄭翔問。

“應該是在我跟肖倩碰麵的三天前。”薑亞萍說,“我當時還琢磨要不要打電話跟肖倩說說,後來覺得把頂頭上司和客戶的談話傳出去也不太好,就沒打。誰知道,那天意外碰見肖倩,一激動沒忍住,還是跟她說了。”

幾個問題薑亞萍應對得都很得體,邏輯上也站得住腳,但鄭翔還是例行公事問道:“7月2日晚上你都做了什麼?”

“按你的說法,就是我見到肖倩的隔天晚上唄?”薑亞萍稍微想了下,“那天晚上我應該是整晚待在家裏沒出去過,我爸媽都能給我做證。”

鄭翔點點頭,語氣變得溫和,說:“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幫我把你們那個女客戶的聯係方式搞到手?”

“這好辦,公司和她合作的合同還在我們部門走流程,隻是……”薑亞萍頓了下,咬咬嘴唇,下定決心說道,“行吧,反正我已經背叛過我們老大一次了,等我搞到她手機號碼給你打電話,不過你不能告訴別人是從我這裏知道的。”

“這是當然。”鄭翔點點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