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醫院之行(3 / 3)

“聽您剛剛的意思,是這個韓方園第一個發現鄭文惠行跡反常的,是嗎?”方齡問。

“對,自打駱辛那孩子住院,文惠妹子每天都來醫院,從未缺席過一天,所以那天小韓從上午,到中午,再到下午,三次去神經外科病房,都沒看到文惠妹子,便覺得有些反常。打她手機又總打不通,她懷疑文惠妹子有可能出事了,便讓醫院趕緊聯係家屬問問情況。”張梅說。

“您有韓方園的聯係方式嗎?”張川問。

“沒有,我跟她關係一般,不過院裏肯定有。”張梅說。

“那在駱辛住院期間,您見過有陌生的麵孔來找鄭文惠嗎?”方齡問。

“她男人算不算?”張梅譏笑著說,“這老爺們,真不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孩子住院兩三年,他來醫院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文惠妹子那麼好看,喜歡她的人多的是,我要是她,早考慮換個男人了。”

方齡聽出話裏有話,趕忙問:“當年曾有別的男人接近過鄭文惠?”

張梅愣了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猶疑。

張川跟著開導說:“無論您知道什麼,哪怕是道聽途說,都一定要跟我們說說,這對我們和鄭文惠都有幫助。”

張梅又斟酌了一會兒,才不情願地說道:“不是我不想說,隻是我也不太確定,文惠妹子太不容易了,我不想往她身上潑髒水。”

“沒事,您說說看。”方齡溫和地說。

張梅凝下神,語氣慎重地說:“在文惠妹子突然消失的一兩個月前,有一天傍晚,我在廁所方便的時候,聽到文惠妹子在外麵講電話。她當時故意把水龍頭打開,具體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但她在掛掉電話前說了句‘讓我再考慮考慮,你別逼我太緊了’,這句話我聽得很真切。關鍵是,當時感覺她說這話的語氣並不像是在生氣。可是我沒弄明白的是,隨後她哭了,就是那種小聲抽泣,至少哭了有那麼兩三分鍾後才出去。”

“這檔子事您跟別人提過嗎?”方齡問。

張梅歎口氣:“唉,文惠消失之後,小好刑警整天在醫院裏瞎轉悠,脾氣暴躁得很,還蠻不講理;再有,駱辛他爸那會兒還活著,我怕節外生枝,沒敢亂說話。”

“好,我們知道了,感謝您的配合。”方齡道聲謝後,又特別強調,“今天我們之間的談話,希望您能嚴格保密。還有,血液科怎麼走?麻煩您給我們指下路。”

“我明白,明白。”張梅連連點頭,衝斜對麵電梯旁的走廊指了指,“走,我帶你們過去。”

很快,在張梅的指引下,方齡和張川又來到血液科。隻是時間太過久遠了,雖然血液科有個別醫生對韓方園母子有些印象,但都提供不出韓方園的聯係方式,最後還是在醫院檔案科的協助下,找到韓方園兒子的病曆,才從中獲取到母子倆的一些背景信息。遺憾的是,病曆資料顯示,她兒子當年的骨髓移植手術並沒有成功,最終在醫院去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同情韓方園的兒子,出了醫院大門,自打坐上車之後,方齡便雙眉緊鎖,一言不發,看著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直到張川把車開進支隊大院,把車停穩,坐在後排的方齡才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覺得電話那頭的人會是什麼人?”

“什麼電話?”張川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側著身子說,“您是說當年鄭文惠在衛生間中打的那通電話?”

“對。”方齡輕聲說。

“我,我覺得……”張川思索著說,“我沒什麼根據,隻是一種直覺,那個人應該不是會經常出現在鄭文惠身邊的那種人。”

“我懂你的意思。”方齡點點頭,“你想說鄭文惠身邊親近的人,應該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對嗎?”

張川“嗯”了一聲。

方齡躊躇了一下,問話的聲音略微大了些:“你猜你們周隊知不知道?”

張川扭著脖子,不自覺地盯了方齡一眼,猶豫片刻說:“‘通話記錄’,周隊肯定會查鄭文惠手機裏的通話記錄,如果對他來說是陌生的號碼,他一定會追查下去。”

這也是方齡心中的答案,也是令方齡對周時好的信任度再度降低的一個答案。想想幾天前兩人的對話,周時好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顯然對她有所保留。她實在想不通周時好為什麼要隱瞞如此重要的線索,想不通周時好在整個案件中到底扮演著何種角色,於是,越是想不通,心裏越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