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好的名字又被鄧懷傑提到,方齡想起他先前提到過的那個保潔員,於是問道:“當年,你們醫院有個叫張梅的保潔員,您還有印象嗎?”
“你說張姐?”鄧懷傑不假思索地說,“她在我們神經外科住院部做了很多年保潔工作,現在應該還在做。”
“那麻煩您幫我們找一下她,待會兒我們想和她聊聊。”方齡客氣地說。
“這沒問題。”鄧懷傑抄起桌上的電話,一邊撥號碼,一邊輕聲說,“你們找她應該可以,當年她總在病房區晃悠,和文惠也挺熟的。”
不多時,鄧懷傑放下電話,表示張梅今天正好當班,到住院部二樓保潔房可以找到她,接著又周到地表示他可以把張梅叫到自己的辦公室接受問話。方齡不想再打擾,便禮貌謝絕,起身道別後,和張川一同離開。
所謂的保潔房,其實隻是住院部二樓消防通道旁的一個小凹洞,裏麵放了一些清掃工具和一張供保潔員臨時休憩的小木凳。由於鄧懷傑提前打了招呼,張梅早早便坐在小木凳上等著,一邊機械地抖著腿,一邊轉著腦袋東張西望,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當然,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冷不丁有警察找上門來問話,心裏多少都會有些打鼓。不過,當聽聞方齡和張川是為鄭文惠而來,張梅身上的拘謹瞬間沒了,一臉惋惜地說:“怎麼找了這麼多年,文惠妹子還沒個人影?”
“聽說您當年曾看到過她被一輛黑色轎車接走?”張川問。
“對。”張梅輕輕點下頭,“是我跟那個小好刑警說的,不過我一時心急,把日子搞混了,把日期記成文惠不見了的那一天,其實我是在前一天看到的。”
“您能再稍微描述一下那輛黑色轎車嗎?”張川說。
“我不懂車,也說不出來啥,當時隻是大概瞥了眼,感覺比一般的小轎車要長,油漆也特別亮,應該挺高級的。”張梅稍微回憶了下說。
“您剛剛提到的小好刑警,那時候他經常來醫院幫著照顧駱辛吧?”方齡別有意味地問,“他跟鄭文惠的關係是不是很親近?”
張梅聽出弦外之音,連連擺手說:“不是,不是,他們怎麼可能是那種關係?小好那小夥子仁義,據說駱辛他爸是他師父,在公安局裏當著一個小官,工作特別忙,小好是代替師父過來照顧孩子。再說,那會兒他和林醫生正談著呢。人家林醫生大高個,楊柳細腰,長得特別像模特,漂亮得不得了,小好怎麼會不要她而去勾搭師父的老婆?”
“林醫生?”張川突然插話,“是林悅嗎?”
“對,全名叫林悅。”張梅肯定地說道,“她那時剛到醫院神經外科當醫生不久,挺同情文惠妹子的遭遇,對駱辛那孩子的狀況也很關注,時不時地來病房轉轉,一來二去和小好互相有好感,就談上戀愛了。”
對於周時好和林悅之間的故事,張川在隊裏也偶有耳聞,但個中細節似乎沒人能說得清楚,此時聽張梅這麼一說,忍不住追問道:“他倆後來為什麼分手?”擔心方齡笑他一個大男人還這麼八卦,緊接著又找補說,“是跟鄭文惠有關係嗎?”
“跟文惠妹子有啥關係?是林醫生的爸媽說啥也不同意她找個刑警當對象,再加上那時候我們院長的兒子也看上了林醫生,她爸媽的態度自然也就更加堅決。不過,林醫生表麵看起來總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其實性子剛烈得很,一度為了和小好在一起,連醫生的工作都辭了,隻不過後來還是沒能招架住她爸媽一天天要死要活的苦苦相逼,最終還是和小好分了手。”張梅撇下嘴,一臉鄙夷地說,“再後來,林醫生還真和院長的兒子結了婚,不過據說過得很不好,沒多久便離了。”
這後麵的故事,方齡先前聽苗苗講過,但沒想到周時好和林悅是在照顧駱辛的過程中,也是在鄭文惠的見證下好上的。如此看來,他和鄭文惠之間的關係可能確實是清白的,方齡無意將話題再繼續下去,轉而問道:“您最後一次見到鄭文惠是什麼時候?”
“哎呀,這個真記不起來了,時間過得太久了。”張梅一臉誠懇地說,“反正,是我聽小韓跟我說聯係不上文惠妹子的前一天。”
“小韓又是誰?”張川追問道。
“也是個病號家屬,叫韓方園,她兒子上初中,查出了白血病,那幾年也是反複住院。”張梅介紹說,“咱這住院部二樓分兩個區,北區是神經外科病房,南區是血液科病房,所以文惠和小韓這兩個媽媽經常能在二樓碰見,慢慢便熟絡起來,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