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卡莉·路易絲的老朋友,對嗎?”他問。

“古爾布蘭森先生,我們小時候一起在意大利念書。那是許多年以前的事了。”

“哦,這樣啊。你很喜歡她嗎?”

“是的,我的確很喜歡她。”馬普爾小姐熱情地回答。

“人人都該喜歡她,我真這麼想。她是個可愛而魅力四射的女人。我父親與她結了婚,我和弟弟們都十分愛她。她像我們的大姐姐。她忠於父親,忠於他的理想。她從來不考慮自己,總把別人的事放在前麵。”

“她一直是個理想主義者。”馬普爾小姐說。

“理想主義者?對,是這樣的,因此她沒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罪惡。”

馬普爾小姐驚奇地看著他。後者的表情十分嚴肅。

他突然問:“她的健康狀況怎麼樣?”

馬普爾小姐又一次感到驚訝。

“除了關節炎或類風濕病之外,狀況很好。”

“風濕?對,她是有這病。她的心髒呢?她的心髒還好嗎?”

馬普爾小姐更驚訝了。“據我所知還不錯。不過到昨天為止,我已經有許多年沒見過她了。如果你想了解她的健康狀況,該去問別的什麼人,比方說貝萊弗小姐。”

“貝萊弗小姐——是的,貝萊弗小姐,或者米爾德裏德?”

“對,也可以問問米爾德裏德。”

馬普爾小姐稍微有些尷尬。

克裏斯蒂安·古爾布蘭森嚴肅地看著她。“這對母女沒什麼感情,你說是嗎?”

“是的,我覺得沒有。”

“我也這麼看。太遺憾了——她隻有這麼一個孩子,但事情就是這樣。再說說貝萊弗小姐,你覺得貝萊弗小姐依戀她嗎?”

“的確很依戀。”

“卡莉·路易絲凡事都要靠貝萊弗小姐嗎?”

“我想是的。”

克裏斯蒂安·古爾布蘭森皺起眉頭,他更像在同自己而不是同馬普爾小姐談話。

“還有小吉娜,她還年輕。太難辦了——”他停了一下,又斷然道,“有時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我真希望能想出個好法子。卡莉·路易絲別受到什麼傷害才好。但這太難……太難了。”

這時斯垂特夫人進來了。

“克裏斯蒂安,你在這兒啊。我們不知道你去哪兒了。馬弗裏克大夫想問你有沒有事要和他說。”

“是那位新來的大夫嗎?沒事——沒什麼事,等劉易斯回來再說。”

“他在劉易斯的書房裏等你,要不要我去告訴他……”

“我親自去說。”

古爾布蘭森匆匆走了出去。米爾德裏德盯著他的背影,然後把目光轉向馬普爾小姐。

“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克裏斯蒂安有些反常……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他隻問了問你母親的健康狀況。”

“健康?為什麼問你這種事?”

米爾德裏德的聲音尖利,臉漲得通紅。

“我真不知道。”

“媽媽的身體很好。對於她這個年紀的女人來說好得令人驚訝,甚至比我都好。”她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往下說,“你是這麼和他說的吧?”

馬普爾小姐說:“我對她的健康狀況一無所知。他問我她的心髒好不好。”

“她的心髒?”

“是的。”

“媽媽的心髒一點毛病都沒有。根本沒問題!”

“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親愛的。”

“克裏斯蒂安為什麼要問如此怪異的問題啊?”

“我不清楚。”馬普爾小姐說。

注釋:

[1]法國旅遊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