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能威脅薑可一次,就有兩次、三次……無數次。
“您父親跟您太太的意見一致。您父親還說,宋明翰死無對證,您太太什麼都沒做過。”
父親什麼都知道,卻還要護著宋思雨。
為了讓周稷榮死心,他要除掉薑可,搭上易晉風也在所不惜!
“父親那邊,我來談。但婚必須離。”周稷榮態度堅決。
宗律師微微皺眉,“如果鬧上法庭,這些照片都是頭拍的,做不了證據,卻會給合議庭留下您婚內出軌的印象。雖說您太太也出軌了,但原因是你們長期分居造成的,合議庭會偏向您太太。”
“那就把她謀額祖母、雇凶綁架薑可的證據交給警方。”薑可差點兒沒命,他還怕魚死網破?
“那樣一來,小少爺也會有個罪犯的母親……”
這會是兒子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汙點。
他會被同學指指點點,讓一個小孩子背負這些,周稷榮不舍得。
但婚他離定了。
“我的底線是不能傷到世宸和薑可,其他的都可以談。就算鬧上法庭,孩子的撫養權必須歸我。”周稷榮語氣不容置喙。
對他的態度心中有數,宗律師把腳邊購物袋遞過去,“這是管家給您和薑律師燉的湯。”
兩個保溫桶,一個藍色的,一個粉色的。
藍色的是周稷榮的,粉色的是薑可的。
以前薑可做闌尾炎手術,管家為了區分她和周稷榮的飯菜,特地買了同款不同顏色的保溫桶。
抬眼看到宗律師欲言又止,周稷榮不悅的挑眉,“宗叔,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您太太的狀態很不好,從您提離婚起,她就沒吃過東西,還把你們的結婚證、結婚照都燒了,差點兒引起火災,幸虧傭人發現及時才沒釀成火災。如果她被鑒定出精神問題,根據法律規定,你們不能離婚。”
精神鑒定出問題容易,撤掉難比登天。
一旦宋思雨被確診為精神病患者,她將永遠跟周稷榮綁定。以後無論她做的多出格,都不會受到法律製裁。
而且,隻要她配合治療,外人就不會發覺她有問題,她完美周太太的人設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周業成為了阻止周稷榮離婚,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父親、宋思雨步步緊逼,讓周稷榮離婚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婚,必須離。”
“我去想辦法。”
周稷榮至多跟薑可牽扯不清,但宋家四麵透風,任何一條拿出來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宗律師前腳離開,周稷榮手機就響了。
VIP病房裏。
薑可睜開眼睛,有一陣恍惚。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龐然大物似的廂式貨車飛快的撞上來,她拉了手刹,車子原地旋轉180度,然後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雲意,我怎麼了……”她一開口,氧氣罩便蒙上一層霧氣。
莫雲意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你別動,你斷了兩根肋骨,其中一根劃破血管、刺穿了腹部。但沒傷到髒器,傷口愈合就能出院了。”
周稷榮給薑可輸血的事,她隻字未提。
她一心想跟那個男人撇清關係,知道身上留著周稷榮的血,隻怕她會活活嘔死。
“你心髒起搏器的電池換了,這次是生物電池,隻要你不斷電就行。”
薑可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我挺好的。”
聞言,莫雲意眼淚徹底止不住了,“你怎麼那麼傻啊!就算易晉風當年救過你,你也不用豁出性命報答。他皮糙肉厚的,比你抗造。”
“那些人是衝我來的,不能連累他。”薑可隻說了幾個字就有氣無力,最後幾個字隻剩氣音。
還以為麻煩是易晉風惹得!
莫雲意認真想了想,“總不會是陳壘幹的吧?”
“不會。”
大概率是周業成。
但薑可不想讓閨蜜擔心,便沒有點破。
轉頭床頭櫃上的手機,她臉色大變,“妙妙打給過我嗎?你去看過黑米和糯米嗎?”
不等莫雲意回答,便被低沉的嗓音搶先,“妙妙知道你跟我到山裏做案情調查,要半個月以後回來。山裏信號不好,有信號的時候你會打給她。黑米、糯米被江淮帶走了。”
與周稷榮目光一對,莫雲意知趣的閃人,“我去給你叫大夫。”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管家熬了湯,想喝嗎?”周稷榮輕聲細語。
薑可一陣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她割闌尾的時候,周稷榮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讓她過了一段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同樣的情景,同樣的人,她可以再體會到曾經的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