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濟醫院搶救室。
易晉風滿身是血,但隻有額頭裹著繃帶。
莫雲意焦灼來回踱步,時不時雙手合十祈禱。
聽到腳步聲,易晉風抬頭看到周珈芊,一個健步衝過來。
周稷榮眼明手快,擋在妹妹麵前,“你有什麼衝我來,對女生下手算什麼男人!”
“這話同樣送給你!你們有什麼盡管衝我來,對薑可下手算什麼東西!”
易晉風揪住他的西裝外套,恨不能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我跟你說過她受不了刺激了,可周家人做了什麼!要退婚的是我,為什麼要把她牽連進來?6年前,你奪走她半條命,現在連另一半也要搶走,你就那麼想她死?”
不等周稷榮反應,周珈芊便握住易晉風的手腕,“這件事跟三哥沒關係,是我讓齊立軒教訓你的,但我沒讓他動薑可,我發誓!”
她舉起三根手指發誓,易晉風冷笑著鬆手,“就憑齊立軒能動的了我?”
周珈芊聽糊塗了,難道不是齊立軒對易晉風下手,牽連了薑可?
轉頭看到金源跟周稷榮進了家屬休息室,她急忙跟上去。
金源看了一眼周珈芊,周稷榮點燃一支煙,“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
兩小時前,易晉風聽說有人要對薑可下黑手。
他給薑可報信,可她手機打不通,微信沒回複,他隻好親自趕過去,卻在路上被一夥兒混混攔住。
好在,他擔心一個人應付不來帶了保鏢。
把混混交給保鏢,他在庭審結束前趕到法院,接到薑可。
本以為他帶薑可離開能躲過一劫,不想車子駛離法院範圍,在十字路口一輛逆行的大貨車從側麵撞上來。
易晉風來不及轉向,薑可就拉了手刹。
卡車撞上後座車門,越野車被推出幾十米,撞上綠化帶,才沒有翻車。
也正因為這樣,薑可被卡在座椅和車門之間,直到消防人員趕到才把人救出來。
等待救援的時間裏,她一直在流血。
易晉風隻恨自己不是醫生,不能馬上給她止血。
好在,他按住了正確的出血點,薑可才不至於當場斃命。
“齊立軒派的人都被送去了派出所。肇事卡車司機是醉駕,他受了輕傷,警察正在問話。他是壘達生鮮公司的送貨員,那間公司是周宇達和陳壘合夥開的。”
太明顯的答案都是煙霧彈。
周宇達在局子裏,掀不起這麼大風浪。
陳壘離婚、名譽受損動搖不了他的根基,他不會要薑可的命。
但這時候薑可出事,他是第一嫌疑人,他沒那麼蠢。
真正對薑可下手的是周業成,易晉風無論死傷都是他取消婚約的代價。
一箭雙雕,是周業成最擅長的。
希望,他扛得住易家的報複。
“調查的事交給警察,你去告訴齊立軒,這幾天讓他不要出門。”周稷榮拍拍周珈芊的肩膀,快步朝搶救室走去。
他行色匆匆,周珈芊還想說點什麼,卻被金源攔住。
“我送您去見齊立軒。”
經過搶救室,易晉風一腳踹翻垃圾桶,平日的玩世不恭蕩然無存。
讓他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是薑可。
千鈞一發之際,薑可用自己的命救了他。
換做自己,周珈芊自認做不到。
她心裏像刀割似的疼,卻沒有勇氣再跟薑可爭什麼,因為她不會因為愛情放棄生命。
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很久,宋牧走出手術室,整個人都虛脫了。
可周稷榮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手術怎麼樣?”
“有你的血,我的技術,可可斷掉的肋骨刺穿了腹部,劃破血管,但沒傷到髒器。我讓心內科的人把心髒起搏器的電池一起換了,放心,她會好起來的。”
聞言,周稷榮長長的鬆了口氣。
而莫雲意問了護士病房號,急匆匆趕了過去。
兩天後,宗律師來醫院找周稷榮。
連續三天守在醫院,他沒刮胡子、沒換衣服,劉海垂下來。
疲憊頹然……
宗律師很少見到這樣的周稷榮。
“您太太拒絕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她不肯離婚,沒提任何條件。”
這是意料中事,周稷榮掐滅煙頭,“她的律師怎麼說?”
“太太的律師掌握了您和薑律師接觸的證據。”宗律師拿出一摞照片。
裏麵有他和薑可的親密照。
在犀照園、餐廳包間,甚至臨城酒店!
周稷榮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垮掉,這些不是宋思雨能拍到的,她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些照片從哪兒來的?”
“您父親。”
果然父親手上的把柄不止上次交出來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