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每天都想說給你聽(2 / 3)

朱母氣得咬牙切齒,一時沒控製好情緒,提高聲音說:“這次隻是給他一點警告,下次就沒這麼幸運了。”

“怎麼,下次準備喊大飛開坦克去撞他嗎?”妮娜大笑不止,眼底寒光乍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提到大飛這人,朱母明顯氣息亂了,嘴硬地怒罵:“你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鬥嗎?”

“我隻是想提醒你,下三濫的伎倆我見怪不怪了,沒招了就趕緊撤,不丟人。老了就安安穩穩養老,非要當個討人厭的老巫婆,你小心遭報應。”

“你……”

不等那頭說完,妮娜利索地掛斷電話,目的已經達到。

遇見朱振國以前,朱母是個有勇有謀的成功商人,可婚後的這些年,她已被不幸的婚姻折騰得要死不活,僅剩的那點力氣全用在與“小三”爭風吃醋上。

女人一旦把幸福完全寄托在男人身上,大多數會傷得體無完膚,嚴重者甚至精神錯亂。

朱母就是代表人物。

03

往後的一切如同妮娜預料的那樣,受到刺激的朱母不再躲在暗處指揮人玩陰招,而是利用自己的關係網全方麵打壓牧洲的公司。

先前談好簽約的合作商紛紛改口,寧願承擔高額的違約金也要與他解約,個個對他避之不及。

牧洲早有心理準備,不慌不亂地處理後續。

妮娜要求他專心養身體,他也聽話,這邊公司的事索性放一放,心思全放在江南的總公司上,閑暇時間找胖虎打打遊戲,逗逗牧橙剛養的小黑狗,晚上抱著小兔子睡覺,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那天是小年,屋外下著鵝毛大雪。

往年的今天,朱母都會在一間私人會所訂最豪華的包廂,隻是這次一家三口少了妮娜。

臨近開餐,朱振國姍姍來遲,無視朱母的各種示好,全程黑著臉,吃到一半,甚至當著她的麵接起“小三”的電話。

朱母氣到差點暈厥,換作以前她肯定撒潑發泄,可顧忌今天是個大日子,火氣壓了又壓,轉身往外走。

剛出包廂門,她隱約聽見妮娜的聲音,循著聲音找去。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包廂前,門沒關嚴,她看見妮娜一行人正喝著小酒,歡天喜地地暢聊。

雙重刺激下,朱母徹底瘋魔,猛地推開包廂門。

屋內的幾人轉頭看過來。

在場的人隻有牧橙沒見過朱母,雖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光從那張來者不善的臉上便能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她疑惑地看向舒杭,舒杭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妮娜麵色不改,不陰不陽地笑著問:“怎麼,朱振國把你趕出來了?”

朱母陰著臉,正愁沒處發火,忽略她的話,目光惡狠狠地掃向她身旁的牧洲,冷聲道:“這個地方可不便宜,你負擔得起嗎?”

她見男人沒說話,繼續攻擊:“你們這些小地方出來的人,是不是都以花女人的錢為榮?”

牧洲很艱難地站起身,自小的教養促使他再生氣也不會頂撞長輩:“阿姨……”

“別用你那張髒嘴叫我!”朱母瞪眼打斷,是掩飾不住的厭惡,“你以為拖住妮娜就贏定了?我還就告訴你,就你那個小破公司,我隨便動動手指都能捏壞。北城不是你這種人能待的地方,早點滾回去,別汙染了這裏的空氣。”

這話刺耳到好脾氣的舒杭都忍不住皺起眉,本想仗義地幫牧洲說兩句好話,沒想到火大的牧橙先一步跳起,勒起袖子就要幹架,大喊道:“哪裏來的老巫婆,嘴這麼臭。你算什麼東西,敢罵我哥,我打不死你!”

舒杭眼疾手快地把她攏進懷裏。

牧橙臉頰漲紅,叫囂著:“你放開我!”

“你冷靜點。”

“放手,我今天不掰爛她兩顆牙,她別想給我出去!”

朱母見牧橙被舒杭控製住,冷哼一聲,不屑道:“果然是小縣城來的人,哪有什麼教養可言,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以為攀個有錢人就發達了?嗬,我自己找了個愛吃軟飯的男人,我絕不會讓我女兒跟我一樣,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話音剛落,她身後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男聲。

“你口中吃軟飯的男人,莫非是我朱家的種?”

朱母背脊發麻,那聲音太過耳熟,她聽得出來是誰。

她呼吸聲暫停,心慌意亂地轉身。

靜姝扶著精神抖擻的朱老爺子赫然出現,兩人身後站著章驍,手裏拎著特意帶來的好酒。

朱母剛那點囂張勁瞬間蕩然無存,問道:“老爺子,您怎麼來了?”

朱老爺子目光犀利地掃過她的臉,沉聲道:“我要不來,哪能看得著這麼一出好戲?”

“大爺爺。”妮娜笑著迎了上去,抬頭看了眼靜姝。靜姝點頭,唇角笑意加深。

牧洲拄著拐杖上前打招呼,行動不便的樣子被老人盡收眼底。

朱老爺子想著來的路上靜姝給他講的那些事,沉沉歎了聲,既心疼牧洲為愛隱忍,又氣他一聲不吭偏要硬扛。

明明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非把自己折騰得雞飛狗跳。

老人氣場太足,往那裏一坐,在場誰都不敢說話。

“朱振國人呢?讓他給我滾過來。”

妮娜得令,一蹦三跳地跑去包廂找人。

沒多久,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跟在妮娜身後出現。

朱振國看著怒氣未消的老人,再瞄了一眼臉色煞白的朱母,彎腰靠近,喊道:“大伯。”

拐棍“咚”的一聲重重砸地,朱振國紮紮實實挨了一記狠的。他不敢躲閃,規規矩矩站著。

老人冷冷地瞥他,摸了把白須,說道:“你家的私事我管不著,可你老婆現在用不正當手段打壓我看重的晚輩,還差點鬧出人命,這不是明晃晃地打我老頭子的臉嗎?”

朱母想為自己辯解,被老人一個眼色治住。

他側頭看向朱振國,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朱家在北城也是有聲望的家族,你現在被人說吃軟飯,整個家族都要跟著你蒙羞。你說你大小也是個集團老總,連個老婆都管不住,任她胡作非為,在晚輩跟前倚老賣老,這事說出來也不怕遭人笑話。”

朱振國一頭霧水,可還是恭敬地附和:“您說得對。”

朱母不甘心地湊上來,低聲說:“老爺子,妮娜年紀小,腦子糊塗容易看走眼,我作為媽媽幫她把關有什麼錯?”

朱老爺子回頭,不溫不火地反問:“照你這意思,我也是腦子糊塗看走了眼?”

朱母噎住,還想繼續說什麼,朱振國用力拉她,眼神凶惡地讓她閉嘴。

“牧洲是我老戰友的孫子,他爺爺當年把我從死人堆裏扛出來,那是過命的交情。他有誌氣,想靠自己的本事創業,我尊重他,可他現在受了委屈,我作為長輩護著他,想幫他抱不平,有錯嗎?”

朱振國趕忙說:“沒錯。”

老人不理會他,緊盯著神色複雜的朱母,又問了一遍:“有錯嗎?”

女人臉色緊繃,始終不鬆口。

朱老爺子也不急,慢條斯理地直擊要害:“你們這段婚姻吵吵鬧鬧到現在,兩家人的臉都被丟盡了,依我看,不如早些散夥,還大家一個清靜也好。”

言下之意,便是離婚。

朱振國自小最聽大伯的話,父親去世後更是把他當成親生父親對待,他的話就是聖旨。

“您沒錯。”朱母咬牙憋出幾個字。

她清楚自家老公的德行,老爺子說這話顯然是讓她在老公和女兒之間做選擇,選擇一方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失去對另一方的掌控權。

而她,依舊堅定不移地選擇愛情。

“如此便好。”朱老爺子揚唇一笑,“你們出去吧,別影響我陪小輩們過小年的好心情。”

朱振國如釋重負,拉著憤憤不平的朱母往外走。

包廂門關上,完美隔絕屋外兩人震耳欲聾的吵鬧聲。

那天,全桌人都吃得很開心。

朱老爺子在妮娜不間斷地敬酒中很快醉倒,最後是被章驍和舒杭一人一邊架上車的。

臨別時,朱老爺子把醉眼惺忪的妮娜叫到跟前,上來就是一記糖炒栗子。

“疼。”她委屈巴巴地捂住額頭。

“你個小家夥,現在都敢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妮娜嘚瑟地吐舌頭,老老爺子這麼聰明的人,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她笑眯眯地學他說話:“我護著自己的男人,有錯嗎?”

朱老爺子哈哈大笑,轉眼看向牧洲,問道:“這個愛鬧騰的小家夥,你真就那麼喜歡?”

牧洲扯過站不穩的妮娜困進懷裏,鄭重其事地點頭,回答:“喜歡。”

“罷了罷了,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老了,安安心心當個護身符,不討人嫌。”

他擺手告別,車子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牧橙今晚也喝醉了,圍著舒杭各種鬧。

舒杭被鬧得來了脾氣,二話不說扛起她帶走。

一時間,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在雪中緊密相擁的兩人。

牧洲低頭蹭妮娜冰涼的鼻尖,小聲問:“冷不冷?”

妮娜緩慢搖頭,唇角的笑容遲遲不散,踮腳親他的下巴,說:“哥哥,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說。”

她神秘地衝他勾手指,他配合著彎腰湊近。

撲鼻的酒氣襲來,小奶音甜滋滋的,萌化人心。

“我買了新的睡裙,回去穿給你看。”

牧洲聽得心血翻湧,喉頭滾了兩下,壓抑的低嗓灌滿醉人的春潮。

“好。”

04

冬去春來,春過夏至。

清涼的春風吹過樹梢冒尖的嫩芽,鮮活的翠綠由淺至深,迅速向外舒展,風過留聲,隨風飛舞。

陽光從密密麻麻的樹枝間投射下來,地麵閃爍著硬幣大小的光斑。

溫熱的空氣中捎來一絲獨屬於初夏的氣息。

六月下旬,妮娜的新書簽售會定在北城最大的書店。

嚴格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願意在公眾麵前露臉,經曆過很長時間的網暴,她現在儼然進化成擁有一顆無堅不摧的鋼鐵心,“黑粉”們怎麼罵她都不生氣,甚至還會調皮地點個讚。

牧洲的新公司運作順利,僅半年時間已在北城站穩腳跟。

有了朱老爺子當護身符,朱母縱使心有千萬個不滿也不敢再從中作梗,死心塌地地守著她的花心老公,樂此不疲地滿世界鬥“小三”。

牧橙選擇留在北城,陪在哥哥嫂子身邊,為了今後能幫哥哥分憂解難,她接受妮娜的提議專心備考成人大學。

年少的心思從沒放在學習上,導致現在學起來十分吃力,好在她身邊有個看似智商不高,實則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的舒杭全程守護。

他脾氣好,耐心十足,願意手把手從零教起。

新書簽售會前期,牧橙如願拿到妮娜送來的VIP票,那時的她還蒙在鼓裏,並不知道自己仰慕已久的作者就近在眼前,興奮地抱著妮娜猛親。

妮娜有心想給她一個驚喜,警告牧洲和胖虎務必守口如瓶。

其實一開始妮娜也以為牧洲不知道,可有段時間,一個昵稱叫“今晚吃兔肉”的讀者突然衝上打賞榜第一。

她私下還跟牧洲吐槽:“有個讀者的ID好詭異。”

牧洲笑而不語,輕聲附和:“說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