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霸權羈絆貨幣體係重建(2 / 2)

過去40年中SDR一直沒能做大,根本原因在於SDR的主要份額是發達國家把持的,而發達國家的貨幣一般來說在全球多是硬通貨,它們並不需要用SDR來平衡國際收支,所以也就根本不存在推動SDR被更多,更廣泛使用的內在動力。

在這種情況下,我國提出以SDR或者這種性質的貨幣來取代美元,又怎麼可能行得通呢?這不是明擺著要美國等西方國家集體自宮嗎?要它們自己革自己的命嗎?正因如此,香港自由經濟學家張五常打賭說,這樣的建議不可能成功推出,“中國會是天下第一輸家”。

所以從實際出發,更現實的態度是“製約”美元,而不是“取代”美元。至少從短期來看這比較現實,也容易做到,更容易達成共識;“取代”美元隻能作為長期目標,雖然是發展方向,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尤其是對全球外彙儲備規模最大的我國來說,要想避開美元陷阱,前者更容易做到,也更容易得到全球各國的支持,甚至得到美國的認可。

要知道,雖然建立“世界元”這樣一種多元化儲備貨幣表麵上看能夠克服“特裏芬兩難”,即一個國家的貨幣同時充當世界貨幣的矛盾。可實際上,這並沒有從根本上化解美元陷阱,充其量不過是分散矛盾罷了。

換句話說就是,原來是一個大的美元陷阱,現在則變成幾十上百個小陷阱共同構成的貨幣陷阱,這樣一來更容易造成推諉和指責,最終導致全球貨幣和經濟發生動蕩。

可以為此佐證的是,自從歐元誕生以來,美元、歐元和日元3種全球主要儲備貨幣之間經常發生大幅度彙率變動,就已經成為全球金融市場不穩定的主要因素之一。可想而知,如果全球主要儲備貨幣品種大大增加,這種不穩定因素很可能會變得更加複雜,甚至找不到“主”。

從這個角度看,這種“世界元”貨幣的發展前景,說不定很可能會落到“世界語”那樣的境地。

1887年,波蘭眼科醫生柴門霍夫(Łazarz Ludwik Zamenhof)為了方便全球人的語言交流,創立了世界語,被譽為“國際普通話”。經過120多年的發展,現狀怎麼樣呢?目前全球用世界語為母語的人隻有1000人左右,能夠流利使用世界語的人估計也隻有10萬到200萬人。全球各國對世界語是既不抵製也不采用,基本上是“視而不見”,你又奈之如何?

這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區別。更何況,貨幣和語言不同,貨幣涉及到每個國家和每個人的利益。巨大的利益差異,注定了想在短期內建成新的“布雷頓森林體係”幾乎不可能。

所以總體來看,既然改革國際貨幣體係是一項頗為艱巨的任務,又必然會受到美國的極力阻撓,更務實的做法就應當是首先“製約”美元,迫使美元放棄過於“獨裁”的做法,慢慢走上“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民主共和”之路。

這樣一來,雖然美元還是美元,但如果能去除昔日的霸氣,真正為全球經濟服務,就不啻於也是一種理想結局。

[1]高健:《“國際儲備貨幣”提議攪動美元大棋局》,中國證券報,2009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