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端木煙塵將這人在樹屋裏放下來,她早已累得不輕。一個人在旁邊喘了大半天,她終是聽到這人發出了聲輕微的呻吟。

“醒了?”端木煙塵翻了個白眼,惱火說道:“你要是早些醒,我還不至於這麼累,真要命!”

她又站起來,在一旁的桌上東翻西找,從個小瓶子裏倒了粒紫色藥丸,取了水給那人喂了下去。

“喂,喂……”端木煙塵見他喉結一動,將藥咽了,這才出聲喚他。

這少年麵容上雖然很髒,又滿是血汙,可挺秀的鼻梁,細長的眼簾,堅毅的薄唇,使整張麵容宛若被雕刻一般,俊美如神。

他的睫毛很濃很長,隨著端木煙塵的呼喊似乎動了動,最終緩緩睜開,停留在她的麵容上。

端木煙塵隻覺得心底一顫,被那雙如墨的黑瞳吸引,胡亂地想:莫非他的眼睛也是黑耀石做的?怎的比那個戒指還要幽邃?

“你……救了我?謝……謝!”他開口,似乎想笑,卻又突然擰緊濃眉,痛苦地咬緊了唇。

“啊?”端木煙塵收回犯著花癡的桃花眼,這才想起這人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不由趕緊用白布包好,嘴上說說道:“是我救了你,不過你也不用謝我,反正你也付了錢的,嗯,那個你腿上的傷口很深,我隻是暫時給你包起來,等我去拿了藥,再給你抹上。”

男子默默看著端木煙塵為自己包好傷口,露出一絲感激的淺笑說道:“我叫阿夜,本想去山裏獵一頭赤虎,不想迷了路,多虧小兄弟相救,要不然,就真正是沒命了。”

小兄弟?端木煙塵手上一滯,表情有些怪異,她湊近名為阿夜的男子,生氣說道:“不用謝我,我救你,你是要給報酬的!阿夜是吧,好好在這裏呆著不許跑,我去給你拿點兒藥和吃的。”

說完也不管阿夜有些愕然的麵容,自顧自跑了出去,嘴裏還生氣地嘀咕說道:“什麼眼神兒,我哪一點兒不像女孩兒?”

端木煙塵這一走直到半夜才轉回樹屋,也不怪她磨蹭,若不是大師兄非要看著她吃完藥,又上了床才離開,她還真是脫不了身。

對於她身上的毒,端木花千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他隻得尊從梅師叔的意思,每天讓她服藥,一直等到西門楚梅配出解藥為止。而到底這毒會對身體造成怎樣的傷害,他們全部不得而知。

端木煙塵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見端木花千一麵容心痛的樣子,反而安慰起來說道:“大師兄不要這樣嘛,難道說,你還不相信梅師叔麼?你看我,精神這麼好,沒關係的。”連哄帶撒嬌趕走了端木花千,她胡亂包了些剩飯,又拿了金創藥,這才返回樹屋。

等她推門一看,就見阿夜隻穿了條短褲正用一種黑乎乎的東西抹腿上的傷口,修長健美的曲線借著月光越發的白皙生光,端木煙塵麵容上一陣滾燙,心若擂鼓,垂下眼簾轉過了身,結結巴巴說說道:“你在幹嘛?”

“我在上藥,”阿夜沒有抬頭,仍是不急不緩地抹著說道:“我見這外麵長滿了火炎草,這草具有止血消炎的作用,而你又很久沒回來,所以就……”將最後一點兒抹完,他抬起頭才發現端木煙塵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口,眼底似隱過一絲狡黠,他忍住笑無辜說道:“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現在肚子好餓,有沒有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