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長，西戎兵還來不來？”張才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問正站在房上瞭望的王斌。
“你盼那蠻人來？”王斌瞪了他一眼。
“不盼，西戎兵不來才好。我還想再吃幾個蠻首，這饅首是俺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張才嘿嘿笑道。
他是定遠縣的流浪兒，隻為了吃飽飯才報名參的兵。
“快吃，吃飽了去挖坑，隻要咱們有命回去，饅首我管夠你吃。”王斌淡淡說。
“伍長，當真？俺機靈著哩，有了這坑，保管活得好好的。”張才一聽，眼睛一下子瞪大。
他雖說已經十六歲大，長得還沒十二三的孩子高。
“當真！”王斌沉吟著點點頭。
雖然他手下隻有四個兵，但他還不希望張才和蠻人拚命。
死他一個不多，活著也沒啥用，但自己就要受罰。
“伍長，蠻人不來挖坑做甚？俺腰都要折了，要挖，也等明日吧。”範二狗在一旁哀求說。
“那你今晚就值夜。”王斌麵無表情的說。
範二狗是個懶漢。窮得連條褲子都是要的，鞋子也是王斌剛給的。這樣的人，王斌看不起，也懶得管他。
“俺還是挖坑吧。”範二狗聽說要值夜，急忙撿起把鋤頭要走。
“那屋的坑多暫挖透了，多暫睡！否則，就扛旗值夜。”王斌見他要躲，冷冷的說。
範二狗一下怔住，麵露苦笑看著王斌。
“你和老莫都去。”王斌說。
“那張才呢？”範二狗不服氣的問。他不敢問褚達理。光褚達理的個頭，就讓他害怕。
“張才值夜，今晚不挖坑！”王斌平淡的說。
“休要囉嗦，快去！”褚達理見範二狗露出懶惰本色，把眼一瞪。
範二狗嚇得忙扛著鋤頭往對麵土屋跑去。
“三弟，你我今夜輪流睡。你睡頭夜，我睡後夜。記住，性命攸關。如果睡死了，戎人進來，就再也不用醒了。”王斌說完，從屋頂爬下來。
讓張才一人值夜他才不放心，雖然他不覺得這個小村值得戎人夜襲，但不得不防。
張才見王斌跟他一起值夜，高興的笑了，扛著旗跟在他身後。
雖然王斌也沒上過戰場，但他就覺得在伍長身邊心裏踏實。
夜裏，都伯蔡青帶人來查過崗哨，見王斌親自值夜，讚許點頭。
他剛接到前哨來報，這個方向並戎人的騎兵馬隊過來。
“戎人馬快，又善於偷襲，不得疏忽，遇到敵情，點火為號！”蔡青又叮囑了一遍，去其他地方巡哨去了。
這一夜平安無事。
天亮時，王斌起來看了對麵的坑道作業情況。
範二狗和老莫隻挖了兩米多深，就躺在裏麵睡著了。
王斌也知道他們太累了。
“起來，繼續挖！”王斌踹了他們兩腳，讓他們倆繼續擴大坑道，直到和對麵原來的坑道挖通為止。
而農戶家這邊，王斌讓他們把坑道往斜裏再挖一條地道，直通往屋後的菜園。
那戶農家知道這是保命的，如果不幹，不等蠻人來，王斌就會殺他們，所以不遺餘力，男的挖坑，女的運土。
挖出的土有些就堆在門口和窗下。
這也是王斌交代的。反正他不想讓戎人輕易進屋就是。